提瓦特世界的背後永遠有著觀測者。如今你是局中人,說不定有著另一群人,正在圍觀你的世界。
迪盧克先帶著你回晨曦酒莊。剩下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留在了酒館。
“璃月那邊,白術先生在層岩巨淵中找到了新的機緣,對壓製她身上的業障有效。正巧我在璃月還有一些需要收尾的委托,我可以將她帶過去。”
空談起正事的時候氣息格外沉靜,與往日好說話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會去先征求她的意見。在稻妻我沒有好好保護到她,這次不會出現失誤了。她一直不想讓你們擔心,應該會同意的。”
溫迪撥弄著琴弦,漫不經心:“剛才的事情,旅行者有感受到什麼嗎?”
空頷首:“出現了一隻眼睛,很快消失了。”
溫迪沒力氣地應了聲,看上去很苦惱的樣子。
凱亞眼觀鼻鼻觀心,又跟旅行者東扯西扯了半響後確定了你們之後的行程便也趕去了晨曦酒莊。
你其實在半路上就已經完全恢複了,不過迪盧克不願意將你放下來,你隻好趴在他背上望星星。
提瓦特的星空格外明亮,璀璨的銀河也不知與你那個世界是否相同。
皎潔的月光灑下來,青年背著你走在青草地中。遠處的晨曦酒莊是遙遠的星光,輝映在你的眸中。
風車菊與薄荷草在風中搖擺,青年走的很穩,穩的你有些昏昏欲睡了。
靠著他寬闊的脊背,你聽見青年悶悶的嗓音從前麵傳過來:“你還記得小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背我的嗎?”
你抱住他的脖子,盯住青年隨著動作擺動的烈火一樣的發梢,記憶一點一點摳挖出來:“小的時候……啊,是我們那回被克裡普斯老爺狠狠罵了那次。”
“對。”迪盧克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們偷偷跟著騎士隊伍去討伐魔物,那是個雨天,我們一群人躲在一起。”
你伸手去抓空中擺動的紅色發梢,神情眷戀:“結果魔物聞到了我們這邊的味道,朝我們衝過來。”
“嗯。”想起那日緊張刺激的場景,迪盧克緊了緊抱住你的手臂,將你往上提了提,繼續向前走:“你明明看著嚇傻了,千鈞一發之際,卻是你殺死了那隻魔物。”
血、豔紅的血、比頭發還要鮮豔刺目,深深地烙進了少年的瞳孔中。
後來迪盧克也被你激發了鬥誌,竟然幫著幾個弱勢的騎士一同斬殺了魔物。小小年紀便可見正義騎士的雛形了。
回去的路上,迪盧克不出所料地累趴了。等他有點意識的時候才發現你正背著他。
當時迪盧克隻有一個想法:紳士怎麼能讓女孩背著呢?
他想下來,但累的動都動不了,隻能一個勁地盯著你的側臉發呆。
你要轉過臉來,他還覺得沒臉見你,便裝睡。
溫婉的月光,柔和的側臉,女孩間斷的哼歌,成為了小迪盧克很久以後都記憶猶新的畫麵。
“我聽旅行者說,你在稻妻的時候練習了弓箭,很有天賦。”他說話的時候,嗓音振動著你心口的弦:“等你什麼時候技藝更好了,我們比試一下?”
“我是遠攻,你是近戰,你好意思跟我打嗎?”
你撇了撇嘴,乾脆趴在他的肩頭盯著他的側臉看。
迪盧克真的是越長越帥了,你看的越仔細,越有突破次元壁的既視感。
他的鼻梁是怎麼做到這麼完美的高挺的?皮膚又白又滑。
眼睫毛好長,像個女孩一樣。
嘴唇薄薄的……
男人忽然側頭,你連忙閉上眼睛。
被抓包有點羞恥,你乾脆裝睡了。
迪盧克定定地瞧著你一個勁飛抖的眼睫毛,唇角忍不住揚起。
原來他當時裝睡的時候也這麼假嗎?
不安穩的睫毛,還有抖動的呼吸噴灑在頸邊,隻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在裝睡。
青年的眸光溫熱的不可思議。
他走的很慢很慢,希望把以前的歲月都彌補在這一刻。
你們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是彼此最熟稔的人。
因此當凱亞一臉怨念地拎著酒箱在酒莊門口長出草來時,你們才姍姍來遲。
你裝睡結果真睡著了,短暫的一覺讓你的精神恢複了許多。
“那喝酒吧?”凱亞笑眯眯地在迪盧克冰冷的視線下掏出一瓶果酒:“剛才隻顧著聊天了,你馬上要離開去璃月,總得喝杯酒踐行一下。”
今天的一切事情都順利的不可思議。有些突發情況,也有些意料之外,但都被平靜地掩蓋過去。
你們三個人坐在青草地上,不遠處是葡萄藤架,四周的風車菊隨著微風搖擺動蕩。
你和迪盧克喝的都是果酒,零零散散擺了一堆,喝的有些暈了,你們就齊齊躺倒在青草地上,對著天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閒話。
巨大的天幕下隻有你們三個人,星星閃爍。
“你們說,我這麼麻煩旅行者,要給他多少錢合適呢?”你的手在空中揮了幾下:“要不把房子賣了?”
凱亞懶洋洋地:“你舍得?”
“不舍得。”你清脆道:“所以迪盧克老爺把這房子買了吧,我又有了錢,房子還不會丟。”
迪盧克闔眼小憩,聞言啟唇:“想得美。”
“哦。”你悶著嗓子:“那我就以身相許給旅行者吧。”
凱亞嘲笑:“就你這小身板,還沒有派蒙跑得快。”
“就你會說。”
“我確實能說會道,你喜歡嗎?”
你苦著一張臉扭頭:“我一出生耳朵就聾了。”
凱亞笑著踢了踢你的腿。
風起地的樹杈上,吟遊詩人哼著歌,手中的熒光飛舞,順著風飛向遠處。
……
第二天,你在芭芭拉和安柏的目送下與旅行者一起離開。
蒙德城距離你越來越遠,你回頭望去,依稀能看見年幼的一群小孩掠過風起地、撫過風晶蝶,走向各自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