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腿康複 雙腿殘疾放血(1 / 2)

伏憨憨學到的功法名叫“縱橫”。

自那次發熱過後,他堪堪進入引氣入體的階段,算煉氣一層。

豔竹把伏憨憨叫到跟前,才剛講了兩句,就因伏憨憨愣頭愣腦的模樣停下了。

豔竹坐在榻上,問:“你不識字?”

伏憨憨在榻前站著,搖了搖頭。

他記事晚,最早就記到自己十歲上下的時候還不大會說話,在卷雲樓當雜役,人人都管他叫小啞巴,隻有豔竹公子不會那麼叫他。

後來跟著爺爺逃出來,伏憨憨也隻管去山裡認藥草、捉野雞野兔,再乾些劈柴挑水的粗活,爺爺那沒說要教他識字。

豔竹抹了把臉,問:“你今年幾歲?”

伏憨憨掰著手指頭和草鞋裡的腳指頭數了一遍,說:“十七。”

豔竹道:“我十七歲上的時候,早已讀四書、通騎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才被卷雲樓選做最精貴的貢|品栽培。”

伏憨憨一臉歎服道:“公子好厲害。”

豔竹歎息道:“你不識字,不知文章裡的實、虛、雅詞,心法文語晦澀,便隻能由我空口轉述於你。”

伏憨憨定定地看著他。

豔竹薄唇輕啟,吐了個:“麻煩。”

伏憨憨委屈地垂了垂腦袋,無措地問:“剛才蒸了玉米餅,公子要不要吃一點?”

豔竹頷首,伏憨憨頓時不喪氣了,振作起來又屁顛屁顛地端了餅子給公子吃,看著他吃好。

豔竹喝了最後一口粥,稍稍擦拭唇角,道:“你平時背多少柴,翻山幾趟?”

伏憨憨道:“百斤的柴,兩趟。”

豔竹抿了一口伏憨憨遞過來的漱口茶,吐掉,道:“改明兒開始,背二百斤,先紮半個時辰的馬步,再下山,能做到嗎?”

伏憨憨愣愣點頭:“能。”

當夜,豔竹將經脈運行和調息吐納的心法講給伏憨憨聽,並要求伏憨憨一整晚保持靈氣運轉,伏憨憨照做了。

隔天晨曦,天光未明的時候,豔竹就感覺床榻一側的男人躡手躡腳地爬起來,先挑滿了水缸裡的水,然後出門砍柴。

朝陽熠熠生輝時,伏憨憨已經手腳麻利地砍好了柴,在院子裡紮馬步了。

豔竹性子懶,起得晚。他再睡個回籠覺,睜眼,正巧看到伏憨憨剛端了早膳進來,又替他收拾床榻。

等豔竹吃完,伏憨憨洗了碗,就扛著柴下山去,等賣了柴趕回來,才剛到午後。

煉氣一層,伏憨憨翻山也快了不少,這就扛著兩百斤的柴跑過一個來回了。

午膳,豔竹用了七分飽,飯畢後,他悠悠道:“手腕給我。”

伏憨憨伸手的時候,神情有些發虛。

豔竹一把脈,眼刀刮上他,語氣冷颼颼地道:“我教你的吐納和運氣呢?為什麼不接著運。”

伏憨憨抖了抖,道:“忘,忘了。”

他是真記不得了。

本來公子與他細細說過一遍身體裡的氣要順著體內的哪些經脈繞行的,可伏憨憨就是腦子遲鈍些,白日裡做飯、買柴的功夫,一打岔,方才還轉的好好的靈氣,伏憨憨就不知道該往哪走好了。

豔竹擰了擰眉,深吸一口氣。

伏憨憨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道:“對,對不起,公子。”

他很怕公子生氣不理他,不由自主又結巴起來。

豔竹道:“我再與你說一遍,你重新吐息。”

等伏憨憨經脈流傳暢通了,豔竹道:“現在,去外麵,再蹲上半個時辰馬步。”

伏憨憨說:“好。”

他頂著下午的大太陽,去院子裡踏踏實實蹲了半時辰。

時間到,豔竹道:“進來。”

伏憨憨進屋,豔竹又道:“我口渴了,給我倒杯茶,再把手遞過來。”

伏憨憨照做。

毫不意外,當公子再次探他的脈搏,又診到伏憨憨的運氣停止。

豔竹嗤笑一聲,看他:“這次也是忘了?”

伏憨憨慫慫地點了點頭。

豔竹道:“傻子果然是傻子。煉氣與煉體,你做了一樣,就沒法做另一樣。”

伏憨憨愧疚地道:“抱歉,公子。”

豔竹靜思一陣,問道:“你現在身上有多少錢?”

伏憨憨把今天賣柴火的錢一股腦塞給豔竹。

算上前不久伏憨憨給他的,豔竹手上,一個荷包裡鼓囊囊裝了一百一十枚銅錢。

豔竹顛了顛錢袋,狐疑地看他道:“這就是全部?”

“是。”伏憨憨點頭如搗蒜。

伏憨憨是毫無保留地把所有都給他。

一百一十文,按村子裡七文錢一鬥米算,換的糧食夠兩個大男人節省著吃三個月。

豔竹道:“我要你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不乾活,隻煉氣,將我的腿治好,等我能自如行走後,再與我一道去朱雀城,你可願?”

伏憨憨疑惑道:“朱雀城?”

豔竹自然不指望伏憨憨通曉人文地理,緩緩敘述道:“世有仙凡之分,仙人在上界,人族在下界。下界又劃為東西南北四大州,各州有一大城,東州青龍城,西州白虎城,南州朱雀城,北州玄武城,各城有世家豪族盤踞。”

伏憨憨想了一陣,問:“我們在南州?”

“是,”豔竹道,“我從白虎城卷雲樓一路向南逃來,到了南州地界,這處山溪村就在西州與南州交界之處。”

伏憨憨說話雖不結巴,語速卻很慢,他問:“公子為什麼想去朱雀城?公子墜崖,有人在找公子,很危險。”

“為機緣,”豔竹頗有耐心地娓娓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城,為凡界靈氣彙聚之所,人傑地靈,修者在城內聚氣,事半功倍。再提,朱雀城為首的世家宋家崇尚商賈,不拘禮法,來者不拒,我們去那處渾水摸魚,也更好隱藏行蹤。況且……”

豔竹鳳眼一挑,斜瞥向他,挑釁道:“你已通了靈根,當是知道修仙者與一介凡人之間有何種天壤之彆。無論是力量、智慧還是壽命,修者所有的,都遠非犯人能比。朱雀城有築基乃至金丹的修士,更有通往上界的傳送陣……縱然是個傻子,男子漢大丈夫,你就甘心一輩子蜷縮在這小小一處方圓之地嗎?”

伏憨憨又抱著腦袋沉思了一陣,目光炯炯道:“我想治好公子。”

豔竹勾勾嘴角,笑道:“那你便是聽我的了?”

伏憨憨問道:“去朱雀城,能讓公子的傷都變好嗎?”

不僅是豔竹癱瘓不動的兩條腿,還有他臉上那塊觸目驚心的黑斑……

豔竹終於正色瞧他,反問道:“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