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溪門,外門選拔。
每月的外門選拔熱鬨非凡。因入了千溪門有豐厚的供奉、獨門的武功可學,許多有心人,或強悍的男子,或敏捷的女子,無論修士還是凡人,都願意來嘗試一番。
千溪門特意為此在門派外開辟了一處演武場。演武場四周,商販叫賣遊走,遊客如織,車水馬龍,場麵繁亂。
管事的在前頭帶路朝看台,弓腰揚手,笑臉朝身後女子示意道:“少小姐,難能今兒個得見您大駕光臨。可是在本次外門選拔的人選裡,有哪個中意看好的?”
“有兩個,”溪長雲頷首對管家道,“把今日選拔比試的名冊拿來。”
素紈在一旁道:“姐姐不用麻煩,我早瞧過了,憨憨和伏彥殊二人皆登記在冊,就在今天上午的場次比鬥。”
上樓閣望台,溪長雲落座飲茶,視線俯瞰下方,不斷在人群中梭巡。
尋不到伏彥殊的身影,溪長雲擰眉道:“你說,在選拔登記時,那人曾露|過真顏?”
素紈道:“那是!憨憨習了三個月大字,到如今竟連自個兒的名字也寫不出,隻好讓伏彥殊替他去報名嘍?”
溪長雲道:“我問你他真容怎樣?”
素紈吐了吐舌頭:“那可是……好看得很呢。報名那天有流氓調戲,竟直接被伏彥殊擰斷了手骨,可起了好一陣風波呢。”
哪般好看?
當伏彥殊摘下麵紗,輕身一躍至台上時,溪長雲驚豔了眼。
豔,太豔。
溪長雲從未想過用此等辭藻形容一個男人,可伏彥殊上挑的眼尾,宛如溢彩流光的眼神,都逃不脫殊麗二字。
未見他真容時,溪長雲覺得他風骨峻峭。
既見了真容,溪長雲覺得他值得被奉與仙人把玩。
不知為何,伏彥殊單單是人立在那裡,就喚起人胸中一種想碰、又觸碰不得的心癢。
太奇妙了。這樣非俗的凡人,究竟是從哪裡養出來的?又意圖要做甚去?
“哢嚓。”溪長雲放下茶盞,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起。
溪長雲深吸氣,沉聲道:“去,去通稟爹爹,問他是否能來一趟。”
素紈問:“少小姐要做什麼?”
溪長雲遙遙一指伏彥殊道:“我,要他。”
·
“外門選拔第十三場,煉氣一級散修王冕,對陣,上竹院門客伏彥殊。”
主持的修士以靈力擴音,嗓音洪亮如雷鳴道:“開始!”
台上,王冕用輕蔑地眼神上下掃視伏彥殊,輕笑一聲道:“就是你報名那天弄斷了我弟弟的手?嗬,一個兔爺兒?”
伏彥殊笑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家叔叔伯伯爺爺什麼時候來?好要我長長見識不是?”
王冕拔劍:“哼!仗著張臉攀高枝做了千溪門的門客,一會兒被打疼了,可彆向你床頭的相好叫哭哦?”
伏彥殊神色不驚,淡聲道:“嘍囉之言。”
沒過多久,王冕的痛叫聲驚得所有人心頭一跳。
“啊啊啊啊!”
才幾招功夫,伏彥殊就奪過的王冕的劍,並斬斷了他的胳膊。
刹那間,王冕血流如注。
台下,伏憨憨聽到身側觀望之人傳出驚呼。
一人道:“嘶,這伏姓門客當真手狠。”
另一人道:“那王冕是煉氣一級吧?凡人竟然也打得過修士?他甚至連步都沒怎麼挪就奪了王冕的劍。究竟是何方高手?”
“那是我師父!”伏憨憨拍拍胸脯,一本驕傲地對正在交談的兩人說道,“他很厲害吧?”
“憨憨。”
那二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台上之人輕輕喊了一聲,一躍而下,落到了伏憨憨身邊。
伏彥殊手裡還拿著劍,劍上帶血。
勝負已分,敗者王冕黃階下品的佩劍自然歸於勝者伏彥殊。
觀戰二人有些驚惶地瞧他走近兩步,不由後退。
伏彥殊渾然不在意他人的視線,隻將劍柄遞給伏憨憨,道:“該你了。”
伏憨憨下意識接過伏彥殊手裡的劍,茫然道:“師父,我不會用這個。”
“不會就亂劈、亂砍,隨你怎麼用。”
伏彥殊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我隻要看到你贏。”
至於怎麼贏,如何贏,管他是橫衝直撞也好,瞎揮舞劍也罷,隻要能贏,伏彥殊什麼都不管。
這可是師父剛得來的戰利品,居然一到手就當眾交給他……
伏憨憨低頭看著手裡的劍,用力攥緊抬頭道:“好,我一定會努力的。”
雖然沒有學過用劍,但既然是師父將劍教給他,就必然有師父的用意。憨憨拿到手裡,一定要打贏比鬥,不能辜負師父的信任。
憨憨鼓足勇氣翻上高台。
台下,一群人找上伏彥殊。
伏彥殊看這幾人衣著製式,是千溪門的內門仆侍,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為首一人行禮道:“敢問可是伏彥殊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