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薛神醫便從裡屋走了出來,神色淡然道:“甚好,病人還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老夫已替她施了銀針再吃上幾副藥便會安然無恙,諸位不必擔心!”說罷,便走到櫃台上去開藥方。
蘇曉武這才如釋重負,一旁的青女從薛神醫手中接過藥方和蘇曉武商量了一番,便連夜趕回虯龍島,留下蘇曉武在薛神醫的醫廬看守生病的霖兒。
由於來時太過倉促,蘇曉武和青女忘了帶足治病和抓藥用的錢,青女便毅然決定徹夜不停地往虯龍島趕去,此去一是為了安撫眾人霖兒已經安然無恙;二是帶一些給蘇曉武和霖兒充饑用的乾糧和食物。青女一個人獨自走在寂寥無人的黑夜裡,耳畔凜冽的寒風呼呼作響,衣著單薄的她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她高舉一個照明用的火把,凜冽的寒風把火把愈吹愈旺,正熊熊燃燒著的火把在她的耳邊呲呲作響,隨同她那一顆剛毅火熱的心不屈不撓地在黑夜裡前行,火把把濃濃的黑夜給照亮,前進的道路涇渭分明地突現在她的眼前,她想起這條山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自己走了無數遍。每年的鬨市時節,青女都會擔上一些自己紡的絲和從海裡捕獲的魚蝦送到集市上去換一些貨幣,給家裡購置一些必需品。還有祖母生病的時候,青女也得帶著她到集市上去看病。每次都在這條偏僻的小徑上往返地來回,自己已經對它再熟悉不過了,走慣了後,便覺得這條小徑不再讓人感到可怕,因此鼓起了全部勇氣繼續往前走去。
在醫廬裡的時候,蘇曉武本來打算自己折回虯龍島,換青女在薛神醫的醫廬看守生病的霖兒,因為他實在不放心讓一個女孩獨自一人在黑夜裡行進。但卻被青女給反駁了,因為青女知道蘇曉武對這條小徑並不熟悉,擔心他會在途中遇到各種麻煩,而自己從小就在這一帶長大,在夜裡行進的經驗自然比蘇曉武這初來乍到的外地人豐富。到最後蘇曉武被她這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給說服了,隻好作罷。
經過一整夜不眠不休的行進,青女在午時便回到了虯龍島。打點好一切,安撫好家裡所有人後,青女便立刻趕回集市。她手中挽著一個包袱,裡麵裝滿了自己春、夏時節紡的絲和一些充饑的乾糧,她要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回集市,把那些絲換回一些貨幣,好給霖兒看病和抓藥。為了儘快到達那裡,她不得不加快了前行的腳步,頭頂的太陽照在她的身上,感覺一陣陣溫暖,再加之她加快了前進的腳步,豆大的汗珠不免從額頭滲了出來,她都顧不上去擦隻是想著自己還得趕快些。
不知到底走了多久,青女聽見身後傳來馬車軋著路上石子咯咯作響的聲音。回過頭一看,那車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逼近了,頓時心裡一陣陣歡喜,她正打算求這車夫搭載她一程。待馬車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連忙揮手使它停下。趕車那車夫一臉不悅地勒住了韁繩,她連忙趕過去作了一個道歉的揖,對車夫訴說自己的請求。車夫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番,狗眼看人低地問道:“想坐車?你有錢嗎?”
那車夫是一個拉碴胡子的彪形大漢,北方口音,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驚膽戰,但青女卻顧及不了那麼多,因為她需急著趕路。被車夫這麼一問,青女連連搖頭,因為她身上僅有的一點錢都給霖兒看病了,她實在不能再在身上摸出一個銅幣來。那車夫掃了青女一眼,冷笑著哼了一下,正打算繼續趕車。
正在那車夫準備鬆開韁繩、拍打馬背之際,馬車後的車蓬裡忽然傳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等等!”。接著,車蓬的門吱吱啞啞地開了,從中走出一個年輕的男人,那男人眉清目秀、麵容姣好,一身華麗的衣服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人家。那人看了一眼青女,露出一個坦然的微笑,柔聲問道:“不知姑娘所為何事?”
正當青女開口之際,便聽到那車夫一聲嗬斥:“大膽刁民,還不趕緊對我家公子行跪拜之禮!我家公子乃……”,正當那車夫打算炫耀其主人顯貴的身份的時候,卻被這富家公子給嗬止住了。青女見狀,正打算行跪拜之禮時卻被那富家公子笑著扶起並說道:“請起,姑娘不必多禮!”。青女連聲道謝,並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小女子有要事在身,正打算趕往沛縣,但此去沛縣路途甚是遙遠,肯請公子載我一程,不甚感激!”,青女口中所提及的“沛縣”就是離虯龍島最近的那個集市,聽完青女的訴說,那富家公子彬彬有禮道:“在下剛好路過沛縣,能夠和姑娘一道同行,幸會,幸會!”
那富家公子把青女扶進馬車內,便叫那車夫繼續趕路。富家公子在車內便和青女高興地聊了起來,青女從談話中得知他因政事而路過此地,便猜到他定是當朝的一名官吏,至於其它的便一無所知。
經過很長時間的顛簸,到達沛縣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了,待青女謝彆富家公子後,便向集市奔去。青女用那些絲從集市換了些貨幣後,便往薛神醫的醫廬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