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凝重頷首,隻需一秒。
金絲耶,什麼富豪人家把金子繡在衣服上?
元窈顫顫巍巍地伸出小爪,這麼粗一根,很值錢吧。
鼠鼠瘋狂眨眼,餘光悄咪咪打量身旁的大金主,爪尖不聽使喚般一搭一勾,開始——瘋狂抽絲!
小錢錢小錢錢!
她吃飽喝足後,還可以給許無澈那個吃不飽的家夥也塞好多吃......
元窈愣住。
許無澈呢!
她化鼠潛伏進廳前,把許無澈扔桶裡藏在念安床底下,還沒拿出來呢!
“吭哧吭哧。”
小倉鼠費勁將金絲纏在腰間,大叫不好,縱身一躍,撒腿就跑。
龜龜,我來了!
大掌一把薅住小腰。
葉扶鬱望著自己一片狼藉的衣袖,不怒反笑,白皙指尖輕捏鼠鼠的兩頰,四目相對。
“做我的鼠,要多少金絲,就有多少金絲。”
“咬壞多少衣袖,就重新送多少衣袖。你若是喜歡抽絲,我就命人打造一件純金絲線繡成的寬袍。”
“專門供你玩樂。”
【宿主,許無澈......】
“許無澈是誰?”元窈眨巴著烏溜溜的圓睛,發出靈魂拷問,逐漸迷糊,伸出爪就要和財主大人拉鉤鉤。
【......】
她瞟瞟自己豆芽般的細爪,思索須臾,迅速握拳。
人類的小拇指與鼠鼠溫暖的圓拳稍觸即分,葉扶鬱的心尖詭異地一顫。
好軟,好可愛,好有靈氣呀。
他稍稍放鬆肩膀,舒緩一笑,彎了眉眼。褪去沉穩外殼後,還是那本該自由灑脫的少年。
平旦以手抵唇,側頭重重咳嗽了一聲,主子的毛絨控屬性又暴露了。
葉扶鬱聞聲也無甚反應,隻是端起小倉鼠,帶她在空中飛舞幾圈,隨後降落在金絲環繞的衣袖之上。
少年往椅背上一靠,嗓音慵懶,“接著玩。”眼皮微掀,葉扶鬱抬了抬下巴,對著屬下道:“你繼續彙報。”
“是!”接收到主子暗含警告的視線,平旦自知僭越,趕緊低頭吐出情報表忠心,“屬下一路追蹤二公子,行至處破敗偏僻的小院。二公子進屋便褪去外袍爬上床鋪,裹住被單瑟瑟發抖。”
“屬下見他的裡衣襤褸,住所也如風雨飄搖般,時時要倒塌的模樣,可見度日艱難,在府中已經不是受不受寵的問題了。”
“怕是出了相貌一致外,與大公子再無半分相同了。”
嗯?
元窈停住動作,垂眸打量著手中絲線。
日光透過窗台傾撒而下,為金絲點綴出層層誘人的華麗光澤。
係統見她發愣,以為小守財奴還在持續守財中,不禁出言提醒。
【宿主,這金絲隻能存在於禍境內,帶不出去的。】
小倉鼠欲哭無淚,“我知道。”可它們真的很讓人沉醉!
“不是,”元窈正了正神色,擰眉仔細回想,“念一和念安長得一樣麼?”
【完全不一樣。】係統頓住聲音。
好像在其他人眼中一樣!?
話說念安,長得好像...誰啊到底?
幾坨漿糊從天而降般摔在記憶上,肆虐蔓延,畫麵愈加虛糊。小倉鼠隻覺自己無法思考。悄悄地,她泄氣地將金絲纏繞在了脖頸。
【宿主!總會找到原因的,您彆想不開啊!】統統驚慌失措,在元窈的腦海中瘋狂大叫!
雖然本來也沒剩下幾天好活,但不能自暴自棄啊!
驚叫炸響,元窈趕忙鬆開手指著腰部解釋道:“不是不是。”
“腰間纏滿了,我尋思著脖子上墜點金絲也顯富貴,給自己做個金項鏈排解憂愁而已!”
【......】
火燒眉毛了,還金項鏈呢。
宿主不靠譜!統統很難過,統統先鬱悶後閉麥。
“彆呀,”察覺到係統的萎靡不振,元窈抬爪摸摸下巴,說出自己的猜想,“既然有兩個禍主,自然有兩個禍境。而雙境強行融合,便不可避免會有重疊的部分。”
“先前我還疑惑,怎麼許無澈口中描述的家鄉,和我們如今見到的翁陵城氛圍大不相同,也許正是因為融合的緣故。”
【宿主的意思是?】係統振奮精神!原來宿主雖然行動擺爛,大腦仍在運轉!
元窈抬首,透過窗戶,望向院門,“對,說不定我們看到的並不是許無澈的家鄉。”
“而是另外一名境主長大的地方。”
【那長相呢?】
小倉鼠抓了抓腦殼。
這就有點奇怪了,而且靶靈為什麼會纏在非境主的念一身上啊?
“唧唧。”元窈製作好金絲項鏈,美滋滋帶上,再次從袖口扯出兩小段,彈跳著湊到葉扶鬱跟前,在桌上擺了個歪歪扭扭的“二”。
小倉鼠在絲線間反複彈跳,接著伸出手指了指窗外,回過頭眼巴巴望著少年。
葉扶鬱眯起眼,語氣肯定,透著濃濃不讚同,“你想回去找原來的主人。”昨日與念安交談套話,聽他嘲諷什麼弟弟養了隻老鼠,尚未細說,就被一旁的寧穹出言打斷。
原來竟就是這隻倉鼠麼?
倉鼠老鼠都分不清,誤導他!這下他可不就成了強取豪奪彆人愛寵的禽獸麼?
少年悲痛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假寐,玉指摸摸小倉鼠,輕柔撫著她毛茸茸的脊背。
什麼,還回去?
葉扶鬱不解地歪歪腦袋,將自己的愛寵摟得更緊些。
他本來就很禽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