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子軟 活著拽出來(2 / 2)

隻要人家右手握拳一捏,鼠鼠她啊,就能痛快拿上投胎的號碼牌啦。

元窈豎起耳朵,一動不敢動,前方的質問聲正劈頭蓋臉砸下來。

“你使計炸傷葉家的大公子,是反正自己廢柴一個,誠心拉著全家人陪葬麼?”

倉鼠長長的胡須微顫,呼吸放緩,“統統,是念安放的炸彈麼?”

【是念一。在宿主昏迷的這段時間,念一曾到念安麵前耀武揚威地親口承認過。】

莊嚴肅穆的百年祠堂內,小小男童挺直腰板跪在冰涼堅硬的石板上,沒有辯解。

他曾經辯解過。無外乎是驚恐地撲到在地,拖著父親的衣袍的一角,強忍淚水試圖訴說自己的冤屈。

那年,沒有倉倉,葉扶鬱也並未親近過自己。但念一的陷害也還是來了。

可見無論情況如何變化,雷打不動的,都是哥哥的那顆去掉弟弟的迫切之心。

念安沒有反抗,卻也懶得再演,隻是安靜地跪在祠堂裡,抬起一雙無悲無喜的眸子,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他要親眼看著這些人的自私和虛偽,認清自己體內流淌的是怎樣卑賤肮臟的血脈。

寧穹被這種冰涼刺骨的視線盯著,下意識地,竟然生出幾分心虛來。

握鞭的手愈發用力。

“你什麼態度!老子白吃白喝養你這麼多年,你還想造反不成!”

念安依舊不說話,直愣愣地望著他。

這下寧穹徹底怒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休要狡辯。你是整個皓白城的恥辱,早該去死!等葉家問罪的使者一到,要打要殺,都你去受。”

“唧唧!”無恥!

哪有此等是非不分,推親生兒子頂缸的說法!

元窈再忍不下去,兩眼一睜,趁著念安不注意,竄起來就痛擊敵方城主的下巴。隨後拽住寧穹的衣領一個漂亮的蕩秋千,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

【靈主,元窈是不是跑了。】

“嗯。”念安抿抿唇,眸色深處最後一絲光亮漸漸消散。

也是,她醒了之後還裝暈,不就是為了跑麼。

低低笑聲響起,很輕。如凜冽北風刺骨,綿密如針,無孔不入。念安忽覺無趣。

什麼破禍境,不想活了,乾脆全部毀掉好了。

暗咒化絲,閃著寒光,霎時覆上寧穹的脖頸——

“你胡說,不是他!”

軟糯嬌嗬就在此時響起,一個精致軟萌的小團子撲騰的短腿奔跑而來。她舉起嫩白的小手,惡向膽邊生,咬牙鼓腮,利用衝擊力一把將滿臉錯愕的寧穹狠狠推倒在地。

元窈爬起身,也不含糊,抬腳往城主大人的臉上猛地一踩,接著後退兩三步,雙腳一跨,張開臂膀擋在長跪不起的男童麵前,大聲替他辯解道:“明明是你含血噴人,窩藏真凶,厚此薄彼,偏心惡毒!是你非要去宣揚什麼飛升之子好讓自己臉上光彩!是你自私自利才會讓城池蒙羞!是你血脈不行沒能給念安更好的天賦!”

“念安溫柔、善良,願意把乾淨的米粒留給一隻素不相識的小倉鼠。他隱忍、內斂,即使受了委屈,也沒有像你們這些虛偽的家夥一樣瘋狗亂咬人!”

“念安沒有錯!是你們錯了!”

孩童的話語稚氣直白卻擲地有聲,陡然扯下城主府多年無人敢掀的遮羞布。刹時,寧穹臉色青黑。

元窈對著寧穹翻了個白眼,憤憤不平轉身,正巧撞上念安震顫的瞳孔。

“那個,”小姑娘攥緊指尖頓覺尷尬,“我是......”

衝動了。這下怎麼解釋。

寧穹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字一句敲擊在元窈耳朵裡尚且難以忍耐,念安身為親子,豈不是更加心如刀絞。

禍主雖然危險,但也不一定就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元窈捫心自問,若被羞辱之人是許無澈,她早已挺身而出。可如今正因念安的真實身份不明,她才左右躊躇,忌憚不安。

其實到目前為止,念安並沒有傷害她。反倒是這些道貌岸然的劊子手,實在討厭。

元窈對上念安的眸子,欲言又止。

有這麼多人在逼他啊。

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起碼,不要成為逼他絕望的推手之一。

小姑娘明眸皓齒,訕訕笑著,一邊提防臉上被呼了個腳印的寧穹反撲,一邊對著念安試圖解釋道:“我說我是倉鼠成精,你信麼?”

跪地的小少年凝視著她。半晌,似是終於找回呼吸般,輕輕抬手,觸碰她軟糯香甜的臉蛋。

成精也得走流程,哪有人話都不會說,下一秒就成精的。

後悔胡說八道的元窈尷尬極了,手足無措,眨巴雙眼跺著腳尖,儘力找補,“嗯...其實我是那隻小倉鼠的主人,來尋愛寵的,我就住在城裡......”

“我信。”念安伸手,一把元窈將摟進懷裡,在她耳畔悄聲呢喃,“從今往後,你說什麼,我都信。”

啊?

元窈懵了。

境主耳根子這樣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