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掌門吸取名畫一燒燒一排的慘痛教訓,牆裂要求成丹峰造屋間距五十米以上,大大擴大了丹修們的炸爐空間。
成丹峰上下對許仙君感激不已。即使是租了仙君的山頭,也願意單獨辟出一塊地兒,供仙君閉關時窩洞裡免費修煉。
疾速閃躍的長劍之上,葉池端一轉頭,就見許子遊神情嚴肅,目露凶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吃人!
“其實師兄的情況沒那麼嚴重,有劍尊照看,您不必太擔心。”
“你不懂。”許子遊歎了口氣,滿臉正色,“我和你許師兄的情誼,不摻雜任何利益,純粹無比。”許仙君再三強調,絕不是為了分弟子的月銀,攢銀子買更多名畫鑽研藝技。
絕不是。
葉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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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問霽估摸著時間,正欲啟術,預備送許子遊進禍境,隻見大門“哐當”被人撲開。
一名滿身墨汁的不明物體三步並兩步,豺狼般撲倒在床邊,嚎道:“無澈啊,本君的好無澈!你怎麼樣啦!”
那人滿眼淚花,拽住病患的胳膊不肯撒手,“想當年,你小貓崽一般大,師尊把你從凡間撿回來,一口西北風一口西北風喂這麼大!到底是何歹徒將你重傷成這樣?”
動情的仙君抹了抹淚珠,“師尊定然替你報仇,你放心養傷!若是養不好,你也放心,師尊定然回稟掌門,將你風光大葬!”
“白...”許子遊望了望自己的秀發,“黑發人送黑發人啊!哇嗚嗚啊啊啊啊!”
見越說越離譜,葉池端望向悲痛欲絕好似已然痛失愛徒的仙君,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他一把拉開許子遊,大聲哭道:“仙君,你彆再晃我哥了!他是脆皮不經晃的!最裡麵第三張床上躺著的才是你徒弟哇!”
發誓要讓師徒情再攀一個新高峰的許子遊狠狠尬住了。
“彆嚎。”江問霽聽得頭疼,“你【三號床】的親親弟子,追著人家二號床的無辜師妹滿世界亂殺。”
“不必費功夫替他報仇了,直接準備賠禮吧。”
許子遊:......這還不如親親徒弟被人打了呢。
不是,來的時候怎麼沒人跟他講這茬!
“現在有個現成的替徒折罪機會,你抓緊上。”江問霽的唇角又流出幾兩血,一把逮住許仙君。
劍尊開路。
兩枚小光點偷偷扒開禍境,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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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翁陵城一角。
【宿主,你能聽到我說話啦!嗚嗚嗚太好了,方才嚇死統統了!】
“你先彆鬆口氣。”清麗少女麻木抬手,指著對麵懸空遊蕩的那團玩意兒——紫色花苞,根莖分明,含苞待放,清晰可見,“禍植?”
它就大刺刺掛在那兒,連瘴氣也不披了。
咱和禍植的關係,已經到了如此坦誠相見的地步麼?
元窈拔出了劍。
長劍嗖嗖刺過禍植的軀體。
哦,它也是靈體,那沒事了。
【宿主,這株禍植好像掛機了?】
天欲落雨。元窈聞言,麻利收起劍,“既然它不進攻,先不管,找許無澈要緊。”
沒走兩步,小姑娘不由握緊拳頭憤憤轉身。
隻見那禍植似乎開了跟隨模式般,隨著她的方向亦趨亦步,很是狗皮膏藥。
礙眼!
可捅又捅不到!
元窈靈機一動,從儲物袋裡扯出一口鍋,施術令其懸空,翻轉,一下子倒扣在那株禍植的頭頂。
不錯,這樣就看不見啦。
雨漸漸滴落了下來。黑暗中,元窈拍拍手,順著腕間的幽藍靶靈向著遠處趕去。
遠處,巷尾牆角草堆旁。
落魄小乞丐被一粒粒冰涼雨水砸醒。
他輕顫著睫毛,意識混沌試圖爬起,剛一使勁,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扶住。
姑娘的發絲上沾滿雨水,垂眸關切地注視他,“你還好麼?”
“不好。”小乞丐嗓音悶悶,下意識回答,“我被搶劫了。”
那小姑娘頓時大驚,拽著他就往廊下去,圍住他前後左右地打量,“少什麼了?快讓我好好看看!”
“家。”小乞丐揪著衣袖,茫然地呢喃,“我的家被搶走了。”
元窈大腦卡了一下,“家?”
“是你住的廟麼?”
小乞丐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他難過地顫了顫睫毛,“我隻記得一枚很溫暖的龜殼?可我是人,人沒有殼。不知道,我胡說的,我好餓啊嗚嗚嗚嗚嗚。”
【難道許無澈本體是個司掌福壽的龜神麼?】係統回想起小許無澈接受供奉的模樣,哐哐好一頓查。
【宿主,這是一個很年輕的世界,許多神明尚未誕生。而如今...咦,奇怪了,此界現並無任何神明在位。】
被打下來了,還咋在位。
元窈見許無澈又是抽泣又是喊餓的,小小一隻灰撲撲的,不由心疼,當即替他烘乾衣物,從儲物袋裡掏出那一大撮的香噴噴鍋巴塞進他懷裡,“吃吧。”
小乞丐見此兩眼冒光,大快朵頤,半個時辰後,卻還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元窈:?
那可是一整桌的鍋巴,饕餮啊。
元窈思索幾息,忽而摸摸許無澈的頭頂,嗓音柔柔道:“在這裡等我,馬上回來。”隨後一頭栽進雨夜中。
一刻鐘後,金碧輝煌的廟宇內——
【宿主,您...這不大好吧。】係統站在門外替元窈望風,頗有些心虛。
“迂腐!”元窈一鼓作氣,抄起供桌上鮮豔的桃子李子杏子、糕點高香糕餅就往儲物袋裡揣。
“既然此界本來也沒誕生幾個神明,那這些供品說不定本來就是獻給許無澈的,不吃多浪費啊。這叫物儘其用,哎呀來人了快跑!”
“不是,這幫人怎麼還舉起掃把抓著簸箕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