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窈領養了一隻狐狸,小名叫瑚瑚。
瑚瑚窩在姑娘懷裡,一會兒嗷嗷嗷,一會兒嚶嚶嚶。
許無澈坐在元窈屋裡,總覺得這隻狐狸茶裡茶氣詭異地熟悉,剛要開口——啪!嘩啦啦!
辛至一腳踹開了窗戶,窗屑亂飛。
“十萬火急!容悸不見了!尊者們讓我順路來通知你倆快去執法堂集合!”
元窈&許無澈:......
好專一的出場方式。
事出緊急。
兩人動身就要走。
狐狸突然在元窈的懷裡扭動起來。
“瑚瑚不想去麼?”元窈停下腳步望著懷裡狐。
也對,外麵太亂,萬一走丟了可不好。
她拍拍狐狸的腦袋,將它擱在柔軟的被子上,“那瑚瑚在房裡休息,我去去就回。”
狐狸乖巧點頭,倒頭就睡。
待三人離去,它悄摸睜開一隻眼,從漏風的窗戶處一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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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
少年實在疑惑,扭頭問身旁的姑娘,“你從哪兒抱回來的狐狸?隋慕師兄那兒麼?”
隋慕身為禦獸大師兄,能力超群,養了不少種類的靈獸。
元窈搖搖頭。
當年她雪山重傷稍有愈合,修為甫一恢複,就被崔鳴塵以休息數日功法倒退為由,丟到凶物橫飛、有進無出的禁島上“磨礪”。
所謂磨礪,簡單來說就是前腳剛踏上島,後腳立馬被滿島凶獸追著痛扁。
元窈:真的會謝!
一番極限激戰逃亡後,周遭終於清淨下來。元窈遍體鱗傷,意識混沌,靈力枯竭,癱倒在潮水翻湧的岸邊。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覺有誰在用水慢慢地細致為她洗去滿身沾濕的泥沙。
姑娘掙紮著掀眸,隻見一隻同樣傷痕累累的落魄小狐狸,正用爪子一小捧一小捧地攏著水,灑向她。
小狐狸見她醒來,神色驚喜地用小爪子貼貼她的腕。
元窈心生觸動,不由問:“你在做什麼?”
“我看你快掛了,準備趁著新鮮把你洗乾淨剁成肉渣,當作誘餌掛上魚竿扔進河裡釣大魚,大魚上鉤狐狸吃飽越活越久躺在岸邊曬太陽......”狐狸滔滔不絕。
“......”
凶島的凶獸說凶話。
元窈麻木地抽回手——完全抽不動!那貪婪狡詐自私狂妄無恥蔫兒壞的狐狸死死掐住了她的脈!
元窈怒目而視,當即決定原地躺平!
“你剁吧。”
“你先在大腿上來一刀,然後腰上,對,脖頸晚點剁,那裡沒二兩肉還嘎嘎噴血。”
狐狸聞言,當即攥緊元窈的脈,身子警惕地後退一大步。
“這麼慷慨赴死?你肯定藏了暗器,要奪狐性命。”狐好生氣,耳尖雪色不住顫抖,“交出來!”
元窈躺著擺爛,無視它四處搜尋的目光。
五秒後,她一副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的欠揍模樣,神色苦悶又憐憫,朝著狐狸愁道:“我死翹翹後自然痛快了,可你還得痛苦地活著,你該怎麼辦呢?”
狐狸的神色愈發警覺,又不由好笑,“什麼我怎麼辦,本大狐繼續剁下一個!”
元窈登時大“切”一聲!
“你看你瘦不拉幾那樣兒!”
“一年能剁幾個啊都?”
她神情鄙夷,語氣嘲諷,三分質疑七分不屑十分找死!
啊啊啊啊啊啊!狐好生氣!
“我年紀小!還是隻小狐!”
“你是第一個!怎麼啦!開門紅,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狐狸從沙子裡哐哐刨出一把大砍刀,揚起就剁!
“殺吧!”元窈梗著脖子,一副今日它不殺就不是活狐狸的橫樣,“殺了我哈哈哈哈!我正好帶著我不用魚餌就能無窮無儘捕到魚的秘密魂歸故裡啊哈哈哈哈!”
大砍刀瘋狂高揚狠劈!
突然,刀影一歪擦過脖頸,砍在了發梢之上。
海風席卷著截斷的發絲,揚長而去。
小姑娘嘴角的笑意愈加癲狂!
親娘啊她要被嚇亖了。
狐狸扔掉刀,一把將她直接拽得從地上坐起,惡狠狠道:“說出你的秘密!”
它軟和和的大尾巴興奮掃呀掃,蹭得她的小腿癢癢。
元窈紮紮實實鬆了口氣,厚著臉皮繼續口出狂言,邪魅一笑,“嗬?想知道?”
“那就把你的大砍刀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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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正好,狐狸站在岸邊大石塊的頂部,居高臨下盯住下方那個忙忙碌碌的身影。
隻見那道身影先是抱著它的刀上下打量,隨即取來一根粗樹枝、一卷厚藤蔓,接著...一下撅彎了它的大寶刀!
狐狸驚恐捂腮!
它尖叫著抬爪指向元窈一通劈頭蓋臉的死亡警告,揚言抓不到無窮無儘的大魚就讓她哭著給大寶刀陪葬!
“行行行,陪,陪個大的。”元窈手中動作不停,一通敷衍。
狐狸:......
隻見石塊下方,元窈目露凶光,力道狠辣,將那大寶刀一頓按扁搓圓、暴力捶打,醬醬釀釀一頓焊死,接著舉起樹枝藤蔓上躥下跳。
隨時準備取她狗命的狐狸忽覺無助,陷入沉思。
怎麼辦,這個癲子,肉可能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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