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我,多久都行。 怎麼辦,旗鼓相當的……(2 / 2)

霎時,一團小身影從林間抬起雙爪嘿咻一聲飛竄而出,成功撲住一隻漂亮的紫紋蝴蝶。

狐狸扭動著小腰,歡喜將蝶塞進透明的圓球小罐,輕放在草地間熟睡的少女身邊。

狐很滿意,張開懷抱,直直撲倒在她身側草叢上。

小小動靜激起一波沁脾的青草芳香。

半睡半醒間,玉臂擦過涼涼的蝶罐,貼到溫熱的毛茸茸。元窈輕笑一聲,側過身,一把將小狐狸拽進懷裡,牢牢抱緊。

春光濃鬱,正如孤島上無數個眩目的烈烈白日。

容悸被摟在懷中,一時有些恍惚。

它扭動兩下,稍稍離元窈遠些,側躺著安靜看她。

圓圓狐爪輕抵在她的臉蛋,輕輕一拍。

她好像長開了一點點。

好似一顆蒙塵的明珠逐漸洗去了濁泥,散出柔和光澤。

青絲漾漾,狐狸舀起她潑墨般的長發蓋在肚肚,安心睡去。

墨絲摻著楓紅,無聲綴在青綠叢間。

叢間樹後,清正少年斂氣凝神,倚於樹下,一頁頁認真翻閱著掌心古籍,枚枚暗金鱗片在臂間依稀浮現。

“劍尊,在乾嘛?”

突兀嗓音陡然炸響在頭頂。

江問霽一驚,手裡古籍刹時被顛得左歪右倒,緊急收回!

從天而降的許無澈:......

《論龍族如何變出手感極佳的狐毛》???

許無澈不由驚恐萬分!

他身為弟子,自當身先士卒,死而後已,竭力愛護自己的第二師尊!

“劍尊!”許無澈淚眼朦朧,拽住江問霽的胳膊張嘴就嚎,“執法長老都一把年紀了,您彆再謔謔他了!”

“他變不出狐毛來的!”

一聲驚天哭嚎,霎時驚醒叢間酣睡的一人一狐。

“誰!”元窈唰地摟緊狐狐坐起,緊急戒備。

漸漸地,她茫然眯起眼——隻見前方,許無澈和江問霽兩人正排排站在一棵蒼天大樹旁,齊齊背對著她。

小姑娘頓覺詭異,抱緊狐狐,“你倆...在乾嘛?”

玄衣金紋暗晃。

左側少年聞言伸手,一把勾住右側少年的脖頸,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語氣輕快,好似暗含期待,“告訴她。”

“嘿嘿。”許無澈訕訕笑著,背對著元窈奮力仰頭,好似精神麵貌無比飽滿。

掌中尖刃淬著寒光,對準他脖間的大動脈。

“哈哈哈!”許無澈要哭了,長毛就長毛嘛,他也沒說不讓啊。

執法長老老當益壯,壯士返廠,長點毛也沒什麼,多炫酷啊是不是哈哈哈。

“我正在和劍尊說,”許無澈牙一咬眼一閉,閃電轉身擦過寒光直麵元窈,“邀請他一同去圍觀我師尊和辛至切磋畫技呢。”

“元、元師妹也一起去吧!”

刹時,江問霽利索收回匕首。

許仙君和辛至一起切磋畫技?

這倒是稀奇。

草叢間,元窈笑著歪歪頭,興趣滿滿,“行,去看看。”她收起地上的透明蝴蝶圓罐,抱著狐狐當即禦劍而起。

“嗯。”

江問霽滿意頷首,遊吟乍出,扶搖而去。

-

雲端,三人禦劍穿梭。

遊吟速度快,元窈和許無澈含笑稍落在後。

“說實話,”小姑娘壓低聲音,悄悄湊近身邊少年,“你倆剛劍拔弩張的,乾啥了?”

許無澈抹了把淚,極其坦白,“我不敢說。”

“那你彆說了。”元窈也極其誠懇,腦袋搖成撥浪鼓,“千萬彆說,我怕他連我也一起乾掉。”

許仙君不羈,辛至也灑脫,兩人並不計較場地,找了塊寬闊的大空地,雙雙席地而坐,鋪開畫紙,潑墨作畫,就地比試。

元窈三人趕到時,比試已處於膠著收尾階段,雙方揮毫不止,平分春色。

突然,許無澈戳了戳元窈,劍柄指了指對麵不遠處。

元窈眨眨眼,順著方向望去——隻見一名少年身穿暗紅長袍,正鶴立於人群中。

他的眉淩而厲,眼尾一道獵獵紅痕張揚而去。

唇抿而下壓,身段修長挺立,氣勢蒼茫。

若深淵暗火,不燒而烈。

又好似一隻藐視萬物、臨風而唳的高傲鳳凰。

元窈注視著他與辛至七分像的麵龐,稍稍挑眉。

是辛追。

此刻,辛追正眉頭緊鎖,如臨大敵,目光緊緊盯著地上沉迷作畫的兩人。

怎麼辦。

怎麼會有人,畫得和他妹一樣爛?

太可怕了。

旗鼓相當的爛!

辛追簡直要應激了。

旗鼓之爛讓紅袍少年的審美受到巨大衝擊,一瞬將他創回當年和妹妹相依為命的苦逼歲月。

那年,他放蕩不羈的妹妹慣例外出遊蕩,今兒打個雀兒,明兒打個人兒,後天撿本劍術秘籍,一切安詳而寧靜。

直到那一日,她踹開窗,脖子上掛了枚鮮紅絢麗的華美獎牌。

第十九屆作畫作畫吾最靚大賽,冠軍。

冠軍!

辛追呼吸急促,欣喜起身,當即從她脖間鄭重取下獎牌——

“少撿這種沒用的破爛回來。”

他嫌棄地隨手一拋,扔進屋後那堆破爛裡,正巧砸中前幾日剛被辛至捆回來的惡棍腦門上。

“哎呀!”惡棍捂著腦袋,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