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追一抹臉,鳳火猛燃,“就得這麼炒才香!彆囉嗦趕緊的!”
域內又炒又吵,火光大盛,熱火朝天。
域外,掌門們汗流浹背。
朔昀一拳頭錘裂石桌,二十五日前的淡定灰飛煙滅,指著泡沫球當場破防,“炒瓜子就炒瓜子!乾嘛整這完蛋陣仗!”
“還有這島上的凶獸什麼情況,怎麼見人就躲,上去揍他們啊!”
是啊,這些凶獸怎麼格外溫順?另外三位掌門也想不明白。
本來聯試地點選在此處,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島上凶獸實力彪悍,如今凶獸們卻都避著人走?
這是正常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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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岸島南側,凶獸們紮堆聚集在一起,瑟瑟發抖。
“報!大王,探子回來了!”一隻踏骨斑豹獸踩著獸聲躍回洞穴。
為首的巨獸窩在洞穴深處,陣陣紫色煞氣彌漫周身,此刻語氣焦慮急促,“快說!人類在乾嘛?”
“稟大王,”踏骨斑豹獸仔細回憶,實話實說,“養鵝子,堆房子,炒瓜子......”
好神經!
凶獸們不由驚呼出聲!
那巨獸露出果真如此的悲痛神情,一時回憶起往昔大禍臨頭的完蛋歲月,不由對著眾獸繼續苦口婆心道:“人類,越是癲狂的越是凶狠!一旦不幸遇到,果斷扭頭快跑!”
“真有這麼威武麼?”不少未經世事的獸露出質疑的眼神。
大王聞言痛心疾首!
“當年,我不過就是朝一個柔弱的小人類心臟捅了一爪。”它抬爪掀開劉海,露出頭顱傷疤,“你們猜怎麼著?”
“她垂死之際,居然硬熬著不肯閉眼,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削我腦殼!”
眾凶獸望著老大頭頂那道貫穿全顱的傷痕,倒吸一口涼氣!
“不僅如此,那個恐怖的人類她,”巨獸抹一把老淚,“還沉迷於抱著狐狸擱岸邊電魚!”
凶獸們瞳孔地震大呼有病!
“彆惹,彆挑釁,尊長們已經替你們試過了,會被錘得很慘。”滄桑的巨獸誠心勸諫,“跑!用力跑!玩命跑!”
“跑不掉呢?”有獸顫著聲線問。
“跑不掉啊。”大王陰惻惻地哼笑一聲,“運氣好的當場嗝屁,運氣差點兒的......”
“那就會和你們二長老三長老一樣,”它伸出粗糙巨大的獸爪捅一捅身後兩個瑟瑟發抖阿巴阿巴的紫煞棲風獸,“被暴扁一頓後團成團發射回來!摔成煞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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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容悸炒著瓜子,忽然疑惑出聲。
“話說我們上島這麼久,動靜也不小,怎麼沒有凶獸來攻擊咱?”
凶獸都是猖狂又沒事找事的,容狐狐是獸堆裡摸爬滾打活下來的,自然明白凶獸天性,
“是哦?”元窈歪歪頭,將那株巨大的向日葵團吧團吧一股腦兒塞進黢黑的大袋子裡,“可能這座島上的獸比較友好吧。”
容狐狐挑挑眉。
不錯,比他認識的那群素質高多了。
三叉戟一頓爆炒,很快,爐頂香氣飄飄,瓜子新鮮出爐。
元窈與容悸合力將瓜子倒進袋中,正欲按慣例分給四宗諸位道友,忽然,一條魚白道袍從他們眼前一滑而過。
隻見那少年身姿瀟灑,氣質款款,微微抬臂,一把摻住並沒有任何摔倒跡象的辛追。
葉池端笑意繾綣,細心捏起手帕,替心愛的紅衣“姑娘”擦著汗。
兩位分瓜大使身子後仰,齊齊鬆開瓜子袋,迷惑地看著這一幕。
辛至司火,燒火根本不會有汗吧?
元窈暗忖。
辛追個大老爺們,葉池端給他擦什麼汗?
容悸震驚。
但兩人都同時有一個巨大的疑問。
“你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葉池端臉頰泛紅,害羞一笑,“沒有啦,我在追求辛姑娘。”
噢~原來如此。加油!
元窈握拳替師兄鼓勁,笑著再度提起瓜子袋一角。
噢~原來如此。這呆子不知道眼前人是男人!
容悸興奮壓下嘴角,抬起瓜子袋另一角。
兩人相視一笑,皆覺有趣,拎起袋子懂事走開。
辛追死死咬著牙,笑而不語。
為了大業,他得忍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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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正好,
清正少年斜倚在島中最古老的巨樹之上,樹葉蓋住雙眸,闔目養神。
咚咚咚。
有人輕輕敲了敲樹乾。
江問霽稍稍掀眸下望——
金輝傾灑,杏眸姑娘立於樹下,雀躍揮舞著瓷白玉臂一蹦一跳地和他打招呼。
元窈張開掌心,眸光亮亮,笑意盎然,“劍尊,吃瓜子麼?”
江問霽頷首,朱唇一勾,指尖微抬。
遊吟歡快馳騁而下,急急擁著姑娘上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