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不寂靜,月下有冤情。
山鵝鵝脖頸在人手,隻得扭動著翅膀瘋狂掙紮!
啊嘎嘎嘎嘎嘎!
“啊抓我乾嘛!殺鵝啦救命啊!”它的專屬翻譯坐在一旁,邊擦藥邊說話。
許無澈恍若無聞,邪魅一笑,往鍋裡加水加料,掐住鵝脖瘋狂給大鵝搓澡!接著端起鐵鍋往火堆架子上一放,俯身湊至鍋內大鵝耳旁低語,“你們摧山生蛋了,你一定知道生蛋內幕。怎麼,不說?”
“燉了你。”少年發狠說著,舀起一勺湯底就去嘗鹹淡。“淡了!”許無澈眉毛一豎,登時掏出一袋鹹瓜子瘋狂往裡倒!
瓜子濺起湯底,呼了山鵝鵝一臉。
“......”山鵝鵝甚覺荒唐!
它梗著脖子正欲嘎嘎叫,突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眼一睜,它竟又濕漉漉地落入一枚鼎裡!
山鵝鵝扒著鼎邊往外瞧,隻見盧鼎正氣勢十足地護在鼎前與許無澈那廝對峙,“不行,燉不得啊!自如師兄現在就是隻呆鵝,它能知道什麼?!”
山鵝鵝:???
這麼說它也有點不高興!
就在此時,執法堂的正義領袖適時登場,站出來主持公道。
元窈撥開人群,一把從鼎中撈出鵝護在懷裡。
“彆逼它了,我們再想彆的辦法就是。”元窈掐訣烘乾大白鵝,鄭重搖頭,“何必為輸贏傷了兩宗情分。”
這句中聽!
山鵝鵝含淚抱緊元窈,不住點頭。
“那又如何!”許無澈無所畏懼,抬劍起勢,劍鋒寒光一閃,下一秒就要捅出串烤鵝心。
盧鼎大驚,一個跨步擋在山鵝鵝身前,光速取出數枚沉重高鼎層層疊放,以爐鼎之堅固作防,誓要抵擋住殺氣騰騰的許無澈!
許無澈攥著劍抿抿唇。
盧師弟,你擋得這麼嚴實,咱還怎麼演對手戲。
關鍵時刻,還得是隋師兄。
隻見隋慕一腳踏上前,邊義憤填膺,“自如師弟好無辜,放過它!”邊小心翼翼、膽大心細地從幾十鼎交疊的爐子中央——抽出一鼎。
受阻的視線一下重新打開!
元窈和許無澈隔著新開的洞沉默對望。
元窈靜止一息,登時將懷中鵝腦袋朝前塞進那處大洞。
“看!”她附在山鵝鵝身後,指著張牙舞爪時刻準備吃小鵝的許無澈,對大鵝低低私語,“他可厲害了,真惱起來,一下將你開膛破肚捅個對穿!”
邊說,她單手化刃,抬刃幽幽劃過山鵝鵝的後背,最後猛戳它的後心窩!
嘎!
山鵝鵝驚叫一聲,翅膀亂呼。
元窈聞聲畫風陡轉,語氣和藹,“這樣,咱去遠處的雪堆旁搓鵝蛋玩,彆在他眼前晃。他看不見你,自然就不想吃鵝了。”
山鵝鵝轉過身。
元窈眸光清澈,友好牽住他的小翅膀,“好不好呀?”
它猶豫幾息,頭稍稍一撇,餘光之中,隻見許無澈正死死盯著它,眸光覬覦又貪婪,一勺一勺大口喝著瓜子湯,“咕嚕咕嚕”,少年腮幫子蛄蛹兩下,盯著它噗噗吐出瓜子殼。
“......”神經。
快走快走!
山鵝鵝立馬從那鼎洞裡跳下來,抬翅拽著元窈就往遠處的雪堆跑去。
元窈被拽得微微一踉蹌,壓下唇角。
她的另一隻手臂背在身後,指尖悄悄一勾。
太極弟子當即會意——四組對照組當即啟動!
-
域外——
圖窮匕見。
山九明望著單純的山鵝鵝深歎口氣,“元窈機敏,這任務推進的辦法一被發現,登時就讓太極站了上風。“
“聯試沒剩幾天,太極這次八成要拔得頭籌了。”山掌門無比惋惜,那第一顆蛋明明是他的弟子搓出來的!竟便宜了太極!
“不一定。”路圭如聞言,真心實意地反駁,“我那幫弟子挺陰的,定然搞些變數出來。”
酉宴亦讚同頷首,“本尊的弟子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山九明一時大驚,“就剩下摧山一宗老實了麼?”
老實。
您何出此言啊!
朔昀當場調出山自如反手陰四人後狗狗祟祟貓在醉雲和太極叢裡的畫麵,懟到山九明臉上。
“咳咳咳。”山九明略有尷尬,清清嗓子搓搓手,很快又笑逐顏開,“雖說如此,山十鶴這孩子還是很不錯的,等聯試結束,讓他和元窈多切磋切磋,打磨打磨性情......”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行!那我家容悸怎麼辦!”
“不行!那我家辛追怎麼辦!”
“不行!那我家江問霽和許無澈怎麼辦!”
刹時,三宗掌門矛頭齊齊對準朔昀,驚恐道:“你家憑什麼出兩個!?”
朔昀:......
-
山鵝鵝一屁股坐在地上,懨懨兒搓著雪球,左看看,右瞧瞧。
呼吸間,它身邊莫名其妙多了好幾個搓雪球的人。
最左側,盧鼎一副急欲證明自己的模樣,氣急敗壞地大力搓著。
左邊,元窈雙手牽住一隻鵝的兩隻翅膀,借用鵝翅輕柔小心地搓著。
右邊,隋慕摟著一團空氣顛顛兒地笑,隔空搓著。
山鵝鵝默默放下翅間搓好的大鵝蛋......但現在停下來怪尷尬的,山鵝鵝眨眨眼,又挖了一坨繼續搓。
它總感覺太極的人有些瘋瘋癲癲的。
兩枚搓完,山鵝鵝沒由來地感到稍許疲乏。
它歪了歪身子,羽毛一抖,再次酣睡過去。
是夜。
五枚新團的雪蛋靜立於圓月之下。
太極諸位一夜未眠,守在雪旁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