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人類聽不懂很正常。
裘/柯/於三隻鵝呆愣一秒,齊齊陷入歡呼!
“阿嘎嘎嘎嘎嘎!”
原來如此!上啊!
“嘎嘎嘎嘎啊啊啊!”許鵝鵝崩潰大喊。
不要啊啊啊,彆上!
隻見兩道純白殘影快若閃電,一左一右飛竄而出,咬住容悸的衣角,大力將他往雪邊拽去!
於鵝鵝蹲守在雪邊,揚起翅膀攏起一大捧雪,隔空衝著辛追一頓召喚!
容悸辛追當即會意,縱身上前。
山鵝鵝心下一急,未等咬住師兄衣領,山十鶴已是眸光一凜,指揮摧山全員掏出鍋碗瓢盆兒哢哢裝雪。
-
一炷香後——
人去樓空,山頂一片蕭瑟寂靜。
盧鼎抱著爐,細數爐裡僅剩的六枚蛋,嚎啕大哭,“元師姐,摧山把他們名下的三枚蛋搶走了!”
元窈聞言歎息一聲,寬慰道:“搶走就搶走吧,如若不給,他們也不會罷休。”
葉池端抬出半桶雪,神色落寞惋惜,“如今可怎麼辦?三宗來人實在太多,又有意合力阻攔太極,我們隻護住了這一點。”
半桶,自然是不夠的。
元窈盯著桶中雪,少頃,抬手拍拍葉池端的肩膀,大步往後方走去。
太極同門皆麵麵相覷。
呼吸間,隻見元窈速速趕回,手裡還拎著滿滿一桶奇形怪狀的潔白雪團子。
咚。
木桶落地。
眾人喜出望外,驚呼出聲!
“哇!師姐你什麼時候留的!”諸位師弟妹登時上前圍住她,神色欣喜異常,“有了這些雪,任務定能順利進行了!實在是及時雨啊!”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功勞。”元窈咧嘴明媚一笑,拽過盧鼎推倒桶前。
盧鼎疑惑眨眼,低頭往桶裡仔細一瞧。
他登時心尖一顫,“元、元元...”
元窈輕笑一聲,一枚枚取出桶內雪球,念念有詞,“這個是盧師弟的寶塔。”
“這個是通風的宮殿。”
“這個是懸舟殿。”
“至於園林嘛,”她打了個響指,“就落在這桶中的各個角落!”
元窈說著說著,笑著打趣盧師弟,“你瞧,堆得這樣多,雪上都放不下了。”
人來人往的,她便替他收起了一部分。
盧鼎聞言眼眶一酸。
他語氣嗡嗡,縮成一團,“我堆著歪七扭八,一點也不好。我以為它們要麼融化了,要麼被無意間踩壞了,沒有人會在乎的......”
盧鼎的淚水越抹越多。
他真覺得除了自己沒人會在乎。
但即便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在乎的人了,他也不敢去在乎。
“不是哦。”元窈溫柔抬指,抹去少年的淚花,“盧師弟用滿心歡喜和期待堆出的小屋子,也許沒那麼板正,沒有那麼精致,但也永不會崩壞融化。”
“即使你沒有用神奇的雪。”
“心意,心血,愛意,期許,會是另一場永不融化的鵝毛大雪。”
“它存活於記憶。”
“潔淨落於掌心。”
“請勇敢去在乎。”
奔赴所愛,奔赴自己,奔赴希望。
既是人生憾事,也是人間幸事。
“隻是如今要搞房屋大拆遷,”元窈指著一件件小雪球,對著盧鼎笑道,“還是要先詢問你的意思。”
葉池端歎息著蹲下身子,到底也是憐愛小師弟,“你若很喜歡這些小雪屋子,不忍心拆,也無妨。”
許鵝鵝用力點頭,揮舞著翅膀嘎嘎嘎嘎。
隋慕歪頭輕笑,“許師兄說不拆也行,咱趁著夜色披上付清去挖彆宗的雪,一樣能成事!”
好損。
盧鼎破涕為笑,“沒事沒事,拆吧!”
他抬起眸,心下大定,拉著元窈的手衝大家嘿嘿一笑,“能幫到大家,我和姐姐都覺得很榮幸!”
元窈頷首。
大家齊心合力,開始一枚枚拆開雪球。
-
山腰處,醉雲弟子正將搶來的雪統統倒攏在大桶之中。
隨後,眾人望向那桶雪開始發呆——他們壓根不知道這個量夠不夠。
弟子們麵上略有愁雲,紛紛商討著。
“若是一不小心鵝蛋搓大了,夠也搓成不夠了。”
柯鵝鵝和裘鵝鵝深以為然,不住點著鵝頭。
“可若搓小了,變不成真蛋,豈不更浪費時間?”
這句也在理。
兩隻鵝鵝換了個方向瘋狂點頭。
容悸靜默片刻。
漸漸地,昳麗少年邁至桶邊挖出一捧雪團,又撇掉稍許,指尖捏呀捏,轉瞬團出一枚小雪蛋,“莫慌,我估摸著這雪蛋與真實鵝蛋的大小也相差不遠。”
容悸說著,將那雪團展示在眾人麵前,“大家先按這個量,看能不能取二十五份出來。”
醉雲弟子當即點點頭,一人團一或兩枚,很快,答案揭曉——竟是剛剛好二十五枚,多半捧。
不錯。
容悸舔了舔牙,露出笑容。
-
山腰另一側,山鵝鵝正站在高高疊起的練功石之上激情演講。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方,一眾同門挺直腰板,全神貫注地側耳聆聽著。
山十鶴愈加側耳。
“山師兄,”突然,一名年輕弟子悄然挪至山十鶴身邊,壓低嗓子鄭重詢問,“自如師弟到底在說什麼?”
山十鶴搓著手,齜著牙,有些難為情,“母雞啊。”
年輕弟子一噎,少頃,抬手指向前方那堆醒目的雪,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那咱把雪搶回來是乾啥用的?”
山十鶴梅開二度,懵圈地搖搖腦殼,失笑道:“也母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