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彆把我跟她比。”(1 / 2)

再見,霍恩哲 謝玖言 3731 字 11個月前

《再見,霍恩哲》第五章。

房芮慈哭了一晚上,她覺得自己很可惡,是在愛情裡隨時準備著planB的渣滓。而霍恩哲更可惡,他送來的展券要去羅馬才能看到。霍恩哲,這個全世界最可惡的大騙子!

聖誕節後,房芮慈就飛往羅馬,那是羅馬大學美術學院留學生畫展。

霍恩哲的作品在最顯眼的位置,一如他花裡胡哨的風格,是一張用色前衛到讓人忍俊不禁,抽象但又具象地看不清眉眼,卻能分辨是個高傲的東方女子的聖母像。

他就喜歡他的聖母,他從前就喜歡畫聖母。

房芮慈在心底生出厭煩,仿佛看見十三歲時在他的小畫室裡,看見他溫柔摩挲著那幅聖母像說,“看到沒?這才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油畫的名字叫高尚的靈魂。房芮慈覺得辣眼睛。

她在聖母像前站了許久,攥著指甲憤懣不已。周圍卻有越來越多人駐足,觀眾們的目光在房芮慈的身上和聖母像上來來回回,似乎再用意大利語唏噓地讚歎著,這個東方聖母像的本尊出現了。

房芮慈卻把頭上的帽子壓了壓,低著頭走出了畫展。

隨行的莫贇問。“怎麼了?”

房芮慈把手機裡的一則朋友圈照片調出來給莫贇看。“他畫的不是我。”

那是章梓帆。

看,和幾年前霍恩哲在北城投資她當小明星時一模一樣。演了個什麼破爛的為藝術獻身的文藝片,妝都不卸,居然就把她的爪子搭在霍恩哲肩膀上。濃妝豔抹,矯揉造作,狐媚放浪!隻要想起她,房芮慈就覺得肚子裡所有惡毒的形容詞都能冒出來。

她氣哼哼地往展廳外走。

莫贇追上來把手機還給她。“確實是有幾分像,但你不覺得更像你嗎?”

“不可能。”房芮慈直接把手機抽回來。“彆把我跟她比。”

莫贇摸了摸鼻子,沒敢吭聲。

他既不認識房芮慈也不認識房芮慈手機裡的女人。他隻是單純的從畫像裡的骨骼結構判斷和房芮慈更像而已,尤其是那不可一世的氣質。莫贇從來沒見過誰能小小年齡就優雅高傲到不可一世得像某個皇室的公主。

出於對公主氣勢的忌憚,莫贇並沒有把“旁觀者清”這句話說出來。

早上的時候,莫贇還在宿舍裡睡覺,樓下傳來吵嚷聲,聽說有個中國女孩兒框框敲門,騷擾這裡的學生。

出於同鄉人的憐憫,莫贇下樓接待了這個不速之客。

第一眼,她就麵無表情地盯著莫贇的眼睛。“你是霍恩哲的同學嗎?你讓他出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莫贇給她遞了一杯速溶咖啡。“他昨天就回國了。”

房芮慈擰眉。“他為什麼回國?”

莫贇聳肩,他是真不知道。

霍恩哲這人大方風趣,但神出鬼沒,他跟任何同學都能談得來,卻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心。大概是同為中國人,在學校裡,莫贇算是和他走的比較近的,可常常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以他的長相氣質,其實很吸引歐洲女孩兒,既有藝術家的灑脫,又俱東方人的神秘,不用他乾什麼,就有許多熱情的白人女孩兒過來摸他的臉,竟一次都沒得逞。

偶爾倆人去酒吧喝酒,醉眼迷離的時候,莫贇會抱怨霍恩哲身在福中不知福。

霍恩哲躲開突然貼過來的異國軟骨,衝那金發美女抱歉地笑笑,側頭困惑地問莫贇。“你相信愛情嗎?你相信純粹的愛情嗎?”

廢話!如果剛才那個金發妹妹能過來撩撥一下他,他能愛她三天!拚了老命的愛!有多純粹就多純粹。

按說,霍恩哲長了一張情種臉,讓人第一眼看就會貼上花花公子的標簽,穿著打扮不引領潮流,也該走在時尚的尖端才對。其實,和他待久了,才知道霍恩哲的生活起居可謂邋遢。從來不見他購置新衣,常年白襯衫牛仔褲,除了那條剛來這裡時不知誰寄給他的劍橋大學圍巾,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其他顏色。擺脫!他們在意大利,怎麼有人會戴劍橋的圍巾?

莫贇舉著酒杯抱怨。“你特麼真是暴殄天物?”

霍恩哲仰頭喝儘杯中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聽說霍恩哲很有錢,但他花錢的方式天馬行空。他自己常年隻吃素漢堡,莫贇常常笑話他藝術家的氣質都是被這麼餓出來的,卻會一擲千金,請並不熟識的同學們去巴黎吃幾百歐一份的法國鵝肝醬。他會把自己的習作5歐一幅地全部廉價處理掉,再貼幾百萬彙給國內的希望小學,隻為領一張不值錢的獎狀回來。他去梵蒂岡花大價錢買一塊小小的肥皂,興匆匆地把莫贇從被窩裡挖出來,“這能洗滌人的靈魂。”

莫贇一腳把他踢開。“神經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