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雲瓔點了點頭,“栓子叔,首先我叫樊雲瓔,不叫梁木家的,其次是三奶奶要公道的,我這不是成全她嗎?”
柳香卻故作大度道:“梁木家的,我一大把年紀了,哪裡能跟你一個小輩人計較,你不用跟我道歉了。”
接著她突然笑了,她本來生得好看,但白皮膚桃花眼,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漂亮地直晃人眼,但說出的話就不漂亮了,“三奶奶不想公道,新民媳婦兒還想要呢,你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嗎?你不去可以,待會兒我帶著大隊長去你家裡。”
說完她環顧了下四周,大聲道:“記住,我有名字,我叫樊雲瓔,以後你們直接叫我名字。”
她重複了多少遍,這些人就像沒聽到一樣,一直稱呼她梁木家的,怎麼,女人不配有姓名嗎?
李春燕見大家臉色都不好,拽了拽她,勸道:“不過一個稱呼,大家都是這麼叫的。”
樊雲瓔再次大聲道:“彆人我不管,反正我不想,我不是誰的附屬,我是一個獨立的人。”
聞言,大家看李春燕的眼神充滿了憐憫,有這麼個厲害兒媳婦,以後有的受了。
最後拗不過,一行人隻能隨了樊雲瓔的意去了新民家裡。
還沒走到新民家裡,就聽到了他們家傳來的哭聲,以及吵鬨聲,因為聲音比較大,他們還是聽明白了在吵鬨什麼。
無非就是有人說張秀秀不正經,新民家還有新民的老丈人家不願意,然後雙方吵鬨起來。
“呸,她張秀秀要是正經人,她下麵能生蟲,新民你個沒種的男人,你媳婦兒給你戴了綠帽子,讓你做了活王八,你竟然還維護她。”
“放你娘的屁,哪個看到我媳婦兒亂搞了,張大嘴,再胡亂噴糞,老子撕了你。”
“你撕啊,不撕你就是小娘養的。”
那邊吵鬨得厲害,這邊的人聞到了瓜的香味,老頭老太太們健步如飛地向新民家裡走去,腿腳比樊雲瓔這個年輕人還利索。
而等她和李春燕倆人到的時候,大隊長已經製止了鬨劇,不過雙方跟鬥雞一樣,紅著眼睛互瞪著對方。
“大隊長,張大嘴她太欺負人了,我們新民媳婦兒都去了,她還往她身上潑臟水,人死了,都不讓她安生。”
紅葉嫂子哭紅了眼睛,自己家兒媳婦是個勤快本分人,絕對不是水性楊花的人,容不得彆人詆毀,她孫子還要咋做人。
張大嘴鼻子哼了一聲,“我沒胡說,我親眼看到新民媳婦兒看著老賴子笑的。”
新民氣地要去打她,“張大嘴,老子打死你!”
旁邊的人趕緊攔住他,大隊長也趕緊跟著大聲喊了一句,“都給老子閉嘴!”
雙方再次沉默,趁著這個空當,樊雲瓔趕緊走到大隊長跟前,說道:“大隊長,我有話說。”
大隊長皺眉,不耐煩道:“你來乾什麼,還嫌不夠亂啊。”
樊雲瓔並沒有退縮,反而繼續說道:“我能證明張秀秀沒有不正經胡搞。”
紅葉嫂子激動道:“梁木家的,你快說,咋證明?”
“嫂子,我叫樊雲瓔,您可以叫我名字。”
說完樊雲瓔看了眼大隊長,大隊長點了點頭,她這才開口道:“大家可以問成才大爺,或者去問縣城醫院的李永進醫生,他們都可以證明我會醫術。”
大多數人這才知道這件事,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這事兒又偷不了,便沒有提出異議。
樊雲瓔見大家不說話,她這才繼續說道:“張秀秀下麵癢,不是不正經,是衛生不到位,細菌感染。”
接著見大家交頭接耳,她便繼續舉了例子:“大家打一段時間不洗頭,頭皮都會癢,那裡不洗,怎麼就不能癢了。”
有人幾天沒洗頭的,撓了撓頭皮,嗬嗬笑道:“幾天不洗頭,頭皮還真癢。”
站在旁邊的人往一邊挪了挪,白了他一眼,道:“醃臢鬼,小心頭上生虱子。”
也因此大家對於樊雲瓔的話相信了些,紅葉嫂子這時候哭道:“新民家的那孩子咋樣,大家都有眼睛,她本分勤快,幾乎就沒離開過人的眼,怎麼可能胡搞。”
她這話直接說到了人心坎上,新民家的心腸好,平常誰家有事,她幾乎都會搭把手,這樣的人真不像會胡搞的,隻有張大嘴在堅持。
樊雲瓔厭惡地看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張大嘴,說道:“人身上都有細菌,細菌也就是你們嘴裡的小蟲子,用顯微鏡就能看到。”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看著張大嘴,特彆是她□□處的汙漬,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張大嘴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舒服,三角眼一瞪,“看什麼看,我身上沒蟲。”
樊雲瓔卻笑道:“縣城醫院就有顯微鏡,你敢不敢跟我去一趟?”
張大嘴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嘴硬道:“除非你給我出錢。”
樊雲瓔看向新民,新民心領神會,“我給你出,但如果你身上有蟲,必須給我媳婦兒披麻戴孝。”
張大嘴有些猶豫,給新民媳婦兒披麻戴孝,他們一家人甭想在石溝大隊挺起腰板做人了。
樊雲瓔見狀助攻:“不敢去,就是身上有蟲子。”
張大嘴被架台上下不來,隻能捏著鼻子同意。
有了這件事,樊雲瓔沒有再跟大隊長說,召集全大隊婦女科普婦科病的事,她打算等張大嘴從縣城醫院檢查回來後再說,這樣在發動社員的時候才會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