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農場是北大荒農墾單位下最大的一個國營農場,總土地占有麵積約有六萬畝左右,知青宿舍這邊是農場的一區,大多是辦公室宿舍樓為主,畜牧耕地而多分布在二區,操場則是在兩區之間。
操場分出了籃球乒乓等遊戲區域,主要還是以高台為主,平時開會或者節日慶祝,都在這裡舉行。
宋稚雲是第一個到操場的,左右沒事兒做就四處看了看,當看到羽毛球乒乓台子時,有些懷念了上去摸了摸。
她在運動方麵其實不太擅長,但大學時候也沒少跟朋友玩這些。
“咱們這兒現在沒什麼人願意來,等下個月天涼快一些了,人就多起來,到時候你有空了可以過來一起打球。”
李和平這會兒也到了,她身邊跟這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
“這是咱們場區的政委劉棟。”李和平介紹道。
宋稚雲過去禮貌打完招呼,便接著李和平的話道:“我水平一般般,到時候來玩可彆嫌棄我就行。”
李和平笑了出來,劉棟也和氣的笑道:“咱們農場的人白天乾活兒,他們嫌累平時也不咋過來,除了學生偶爾來,平常都荒廢了,”
李和平立刻看過去,“劉政委這是在暗示我平日工作太閒了嗎?”
劉棟擺擺手,客氣道:“你的工作能力大家都看在眼裡,我這話意思是這裡建設的好但都沒用上可惜了,而且我跟場長一直在想能有什麼辦法讓這裡利用上。”
李和平聞言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的宋稚雲眨眨眼,猶豫道:“和平姐,我記得咱們這邊夏天很短冬天特彆長。”
“對,彆看現在熱的厲害,等下個月就能入秋,咱北大荒夏天最多也就倆月,但冬天能持續半年,到第二年五月江水才解凍。”
“那我倒是有個主意,或許能用上這片場地。”宋稚雲頓了頓,又謙遜道:“隻是個建議,不知道適不適合咱們這裡。”
劉棟饒有興致笑道:“你說說看,宋知青是從京市來的,見得世麵肯定也多。”
宋稚雲連忙擺手,“見市麵談不上,說白了我還是個學生而已,隻是我在上大學時,學校經常會組織秋季運動會,咱們冬天農閒,大家都在家沒事乾,不是正好可以組織起來參加比賽嗎,既能調劑生活,還能增強咱們工人農民之間的協作能力。”
“這還真是個好主意。”李和平率先讚同的點點頭。
“是個辦法,就是以前也沒在農場裡試過,運動會的話,咱們的器材也隻有籃球乒乓網球這些個。”劉棟考慮的方麵多一點,有些猶豫。
宋稚雲接著道:“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定性成運動會,中秋聯誼會之類的也行,活動內容除了運動項目,唱歌秧歌二人轉不都可以嗎?”
劉政委眼睛亮了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嗯,我先記下來,等會去以後跟場長他們商量商量,冬天大家夥兒都在家裡貓著沒事乾,調劑生活倒是個好主意。”
說話間,鐘誌遠跟張宏也到了,而等人事部的科長跟各個部門的管事兒都來了以後,眼瞧著都七點四十分時,錢貝貝跟李大同才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咳咳咳。”李和平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兩個領導,替他們兩個打著掩護,“倆孩子剛到,昨晚上沒睡好就起晚了,跟我保證過了,往後一定準時。”
錢貝貝跟李大同也連忙再三認錯保證,劉棟政委的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一點。
人到齊了,劉政委這才拿出稿子照著念了歡迎致辭,又簡單介紹了一番農場的情況,就在宋稚雲以為終於這場大會終於結束時,人事部科長又上台開始講話,縱是她昨天晚上睡的還不錯,也差點沒忍住把哈欠打出來。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小時,大會才終於開完,開始給他們五個分配職務。
因為之前知青已經填過誌願部門了,人事部那邊沒有難為他們都蓋了章批準。
鐘誌遠是林業大學畢業的,一心想去壩上研究防護林,培育樹苗,張宏則是想去車隊工作。
李大同沒什麼主心骨,跟著錢貝貝去商品作物培育部門。
而隻有宋稚雲,申請的是聽起來就又臟又累的畜牧場。
劉政委看著誌願表,和藹可親,“我看了你們的誌願部門,你們都是知識分子在專業方麵懂得肯定比我要多,所以你們想去的部分我都批準。”
沒等他們幾個高興,劉政委話鋒一轉,又道:“但是在這之前,場裡跟知青辦那邊的意見是希望你們能夠先去最基層磨練磨練,正巧趕著該收棉花了,等這周你們跟著把棉花收完,你們再各自去報道。”
除了錢貝貝臉色有些差以外,其他人都接受了這個安排。
跟著生產隊的人去摘棉花的路上,錢貝貝更是拖拖拉拉,磨蹭著不想過去。
就是這次摘棉花,害的她曬黑了一個度,還把臉都給曬傷了,想想她就覺得委屈。
等到了棉花種植區,李和平給他們分配了各自的工作區域,每人一天的工作範圍是半畝地。
錢貝貝跟張宏臉色最是難看,宋稚雲則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宋稚雲左右瞅瞅,朝著早上跟自己一塊拍過隊的大姐身邊走去,“大姐,我之前沒做過這個,可以跟在你旁邊看一看怎麼摘的嗎?”
周圍好幾個人,那大姐見宋稚雲隻來問了自己,略有些得意的抬抬下巴看了旁人,這才親親熱熱將宋稚雲到了自己身邊。
“簡單,套上手套看準了位置輕輕一揪就行了,這不是有袋子嗎?完整的你放在一個袋子裡,殘損掉地上的放另一個。”
大姐本來就對這個好相處的宋稚雲有好感,說了注意事項後,還擔心宋稚雲領不到袋子,特意去給宋稚雲拿了過來。
其實跟其他農活比起來,摘棉花並不算難,宋稚雲看了一會兒就會了,轉頭自己試了試,很快便習慣起來,隻是等宋稚雲到自己的任務區時,其餘人已經摘不少了,但是卻不見錢貝貝李大同的身影。
“你咋才過來,趕緊的吧,聽老鄉說等到了中午更熱了。”張宏好心的走過來提醒宋稚雲。
“我去學習怎麼摘了。”
“這又啥好學的,破棉花還能結出果子來啊。”張宏牙癢癢的低聲罵了一句,他在家裡連飯碗都不洗,到這兒來活受罪。
宋稚雲沒理會他的吐槽,反而看了眼張宏還有鐘誌遠身上隻有一個袋子,皺皺眉攔住了張宏,“這樣摘不對,你得把好棉花跟破損的棉花分開裝,不然等會兒摘完了,又得重新分,到時候比這還費工夫呢。”
說著,宋稚雲又連忙去喊鐘誌遠,鐘誌遠連聲感歎自己沒有宋稚雲好學,張宏則罵罵咧咧的又去拿了個袋子套在身上。
很快他們三個人進度就差不多是一致的了,因此,也就沒顧上身後姍姍來遲的李大同。
接近中午,他們已經摘完了一半時,回過頭這才看到李大同正在錢貝貝的任務區摘著棉花。
“嘖,這才是真正的老實人呢。”張宏涼涼嘲諷道。
鐘誌遠則歎了一口,給一旁茫然的宋稚雲解釋,“我們幾個剛過來,錢貝貝就借口自己頭暈,李大同就說送她去醫務室休息。”
張宏咂咂嘴,“那會兒我就說,錢貝貝指定不會回來乾活,肯定又是李大同幫她,我就應該跟你賭一把,一準能贏。”
鐘誌遠義正言辭,“賭·博是違規的行為。”
宋稚雲聽他倆鬥嘴的功夫,李和平也忙完回來了,掃了一圈沒看到錢貝貝,正要問話,就見錢貝貝顛顛走了過來。
“和平姐,我上午頭暈所以去了醫務室,李大同同誌幫我乾了活兒,他真是太勤奮能乾了。”
李和平冷眼看著錢貝貝演戲,一邊召集幾個人過來集合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