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承乾宮,弘曆對迎上來的王欽視而不見,連轎輦也沒上,自顧自的走著。
“小心跟著。”囑咐了抬轎的小太監,王欽快走幾步追上弘曆,“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啊?皇上!”
弘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王欽叫了幾聲沒得到回應,便自覺的閉上了嘴,不再招皇上的煩。
從承乾宮一直走到禦花園,弘曆心中的悲痛才消退了一些,稍稍冷靜下來。
“回乾清宮。”
“嗻。”王欽連忙讓那些抬著轎輦的小太監上前。
坐在轎輦上,弘曆又回想起了安如那置身事外的態度,心中苦澀彌漫,連嘴裡都好像泛起了苦味。
“王欽。”
“奴才在。”
“朕對靜貴妃如何?”1
“您對靜貴妃那當然是寵愛有加了,這闔宮上下誰不知道您對靜貴妃的恩寵和遷就?就說那承乾宮裡的小佛堂和滿滿的花卉,羨慕的人就海了去了!”
弘曆冷笑道:“是啊,這宮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就她自己不放在心上!”
王欽眼睛一轉,想到方才弘曆從承乾宮裡出來時那略微濕潤的雙眼,心道:這靜貴妃莫不是要失寵了?
“皇上這話從何說起啊?奴才瞧著貴妃娘娘雖然性子冷淡,但對您那可是溫柔小意的。”
弘曆冷哼道:“朕原本以為六年的時間,就算是石頭也能被朕給捂熱了,沒想到……嗬。”
“皇上對貴妃娘娘可謂是百般寵愛,奴才看著都覺得羨慕,沒想到貴妃娘娘的心這般硬……”
王欽話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弘曆的訓斥:“大膽,靜貴妃如何豈是你能編排的!”
王欽連忙自掌嘴巴,口中還不斷說道:“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算了,下不為例。”弘曆不耐煩的說道。
他的不耐煩,一是因為王欽聲音尖利,和耳光聲摻和起來格外聒噪,二是氣自己不爭氣,都這個時候了,還護著她。
“多謝皇上。”王欽擦了擦冒出來的冷汗,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十分委屈,他這不也是順著皇上的話說得嗎!
不過他也不忘暗自提醒自己,關於靜貴妃的事不僅要少插嘴,還要少插手,最好是避著走,以免被皇上遷怒。
皇上舍不得動靜貴妃,難帶還舍不得動他?他知道自己和皇上有情分在,但是這點情分對上靜貴妃,那完全就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