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宮,舉宮上下便開始操辦富察琅嬅的喪儀。
因為素練死得蹊蹺,弘曆在心中懷疑是不是錯誣了富察琅嬅,所以此次的喪儀辦的格外隆重,已經超過了大清開國百年的成例,實在讓人唏噓感歎。
又因為藍箬不管事,如懿也不與蘇綠筠爭搶,所以無論是操持喪儀,還是日日領著嬪妃、命婦祭拜的差事都落到了蘇綠筠的頭上。
這也讓她對那空懸的後位,動起了心思,再經過有心的人的鼓動,那心思是越發的藏不住了。
這幾天一直都是陰雨連綿的,像是上天都在為富察琅嬅的逝去難過,這更加重了弘曆沉鬱的心情。
這人也死了,那些以往忽略的好,也都慢慢浮現在了弘曆的腦海中。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富察琅嬅在的時候,弘曆對她隻是淡淡,甚至還多有疑心,可經曆過回憶的美化,他心中就充滿了對富察琅嬅的追思。
這天,跪了好幾個時辰的藍箬被寒竹扶著,想去耳房歇一歇,但還未走進房間,就被李玉攔下了,他道:“皇貴妃娘娘,皇上請您過去說會兒話。”
藍箬那張蒼白驚豔的臉上滿是對弘曆的無語,“本宮累了,實在走不動,李玉你去回稟皇上,要麼等本宮歇好了,要麼皇上來找本宮。”
“這……皇貴妃娘娘,您就彆為難奴才了!”李玉哭喪著臉說道,“奴才方才已經叫人去為您安排步輦了,您就隨奴才去一趟吧。”
“李玉公公,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們主兒在殿前跪了那麼久,現在終於能歇歇了,不想動有甚錯?什麼叫為難你?”寒竹說道,語氣中藏著對弘曆和李玉的不滿。
李玉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出來,笑著說道:“皇貴妃娘娘,您看?”
“你都把步輦招來了,本宮還能叫他們回去不成?”藍箬十分冷淡的看了李玉一眼,扶著寒竹的手就往步輦走去。
李玉連忙打傘遮在藍箬的頭上,陪笑道:“奴才就是知道皇貴妃娘娘心善,不忍心叫奴才為難。”
藍箬冷哼,“本宮不是心善,是好欺負。”
“娘娘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啊,這宮裡誰敢欺負您啊!”
“眼前不就……”
藍箬話還沒說完,一道女聲叫住了他們,“嬪妾給皇貴妃請安。”
“舒嬪?”藍箬語氣淡淡,“你有事?”
意歡起身,看向李玉說道:“皇上近來勞心勞神,還請公公多留心些。”
“舒嬪娘娘的囑咐,奴才記下了。”
隨後,意歡才看向藍箬,“皇貴妃娘娘,皇上找您過去,想必是為了排解心中煩憂,還望您不要反其道而行之,讓皇上心中的煩憂更甚。”
藍箬打量了她一會兒,語氣冰冷的說道:“你這是在教訓本宮?”
“嬪妾不敢,隻是想給皇貴妃提個醒。”
意歡垂下眼簾,語氣平淡卻隱含桀驁的說道。
她在行宮的時候就知道了皇貴妃去勸皇上 的事,她知道這跟她沒有關係,她隻需管好自己就行。
但是想到皇上對皇貴妃的榮寵,她卻一心向著太後,意歡心中便不由為皇上不平,她得皇上半分憐惜已是不勝感激,她得到皇上滿心歡喜卻還是視而不見,棄若敝履。
“本宮是傻還是蠢?用得著你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