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我不參加。”(1 / 2)

懷月[書法] 俞汀 4825 字 10個月前

是喻景會。

是文校第一名的喻景會,更是跟她一起同張老師學習書法的喻景會。

也是到如今,梁京雪恍然發現,儘管同窗多年,但她和喻景會未曾說過一句話。

她不是外向自來熟的性格,喻景會在她印象裡也很緘默。

她對他最深的記憶,就是班上一個調皮的叫孫碩的男生開玩笑:“張老師,你說我們書法精英班裡麵男生寫字好還是女生寫字好啊?”

張燕青想了想回答:“女生寫得比較好。”

孫碩吃驚地啊了一聲,遂又開口:“那老師,難道我寫字不好嗎?”

張老師帶著幾分認真想打打他的銳氣:“那你有人韓孟君寫得好嗎?”

“那我寫得是不太好,陳繼瞻寫得總好了吧?”

“那陳繼瞻也沒有劉馨漾寫得好。”

“那男生還有石宇航!”

“女生還有王姝威。”

孫碩想了想:“那老師,喻景會可是咱班男生裡寫字最好的了!”

張老師笑笑,淡淡反駁:“那他沒有梁京雪寫得好。”

孫碩不說話了,得,梁京雪這姑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想到這一層,梁京雪心下已了然,喻景會應當是受張老師和同學們所托才來找她的。

於是梁京雪禮貌問:“請問,有事麼?”

喻景會卻仿佛沒聽到的樣子,沒回答她的疑問,反倒略微俯身,盯著她秀氣的鼻尖看了會兒。

這天陽光很好,金色親吻著少女柔軟的臉頰,擲下一抹曖昧的光影。

清淡卻溫潤的嗓音響起:“疼嗎?”

世界是在這一瞬寂靜下來的。

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直覺和天性使然,梁京雪從這片未涉足過的海域裡脫身抽離,她搖了搖頭。

喻景會緊接著道歉。

她跟了一句沒關係,重新問了一次,這次帶了少年的姓名:“喻景……會,找我有事嗎?”

他名字太過生澀,念起來拗口,她叫的磕磕絆絆。

梁京雪低頭,有點不好意思。

但卻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很清冽的笑意。

喻景會笑了嗎?

梁京雪以為是自己叫的磕絆,把這笑聽成了無奈,於是人更尷尬,眼神移開,最終落到路旁綠化帶裡蔥綠的女貞葉上。

喻景會垂眸看著女生,攢了一年的疑問終於得到了一個宣泄口:“為什麼離開培訓班?你知道嗎?張老師他......”

梁京雪眼神複又回到他身上,聽著他的控訴與指責,隻覺得如溺水般無力。

為什麼每個人都對她放棄書法這件事作出如此大的反應呢?

事實上,她沒有影響到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她控製焦躁的語調,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喻景會,我隻是,不喜歡書法了,離開有錯嗎?”

親喻景會比見到她轉到文校還要震驚,一貫淡漠的瞳孔滿是荒謬,“我不信,你那麼喜歡書法,怎麼可能會突然不喜歡?”

梁京雪用最溫和的聲線說著最殺人誅心的話:“可是,你們不覺得自己太聖人了嗎?你們沒有權力頂著聖人的名號,一個個來要求我把一輩子葬送在書法上麵。”

喻景會還想說什麼,公交車遠遠駛來,梁京雪低聲說了句再見,繞過他跑向公交站牌。

街邊便利店放著孫燕姿的《我懷念的》。

我放手/

我讓座/

假灑脫/

誰懂我多麼不舍得/

太愛了/

所以我/

沒有哭/

沒有說/

原來歌最應景合情。

淚掉得猝不及防,梁京雪狠狠用手背擦掉淚珠,跑上了車。

她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太怕被人戳破說了這麼久的謊言。

/

下午第一節課就是讓人頭疼的數學課。

上課前,江木星十分熱情地搭話:“我叫你京雪可以嗎?”

梁京雪想了下,說:“你可以叫我羲羲。”

“xi?哪個xi啊?”

梁京雪沉默了會,笑著說:“哪個都可以。”

連她家人都不知道,xi是王羲之的羲。

不知道江木星想成了哪個字,梁京雪都照單全收地聽成“羲”字。

“你的小名誰起的呀?為什麼叫羲羲?”

梁京雪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無所適從,特彆是她身後坐著喻景會。

她今中午和喻景會不歡而散,導致兩個人現在關係很尷尬。

她儘力不去想喻景會的事情,專心回答江木星的問題:“我自己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