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劃掉之前寫好的,重新寫了拒絕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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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組辦公室裡。
裴向永吹了吹剛泡好的菊花茶,翻看交上來的一大摞運動會的表格。
因為他事先提點過,倒是每個學生都或多或少報名參加了些項目。
想起來什麼,裴向永頭疼地問:“王冠眾,咱班男女三千米有報的沒?這個挺頭疼的,是不是沒人願意去跑。”
“有報的,咱班賀問荊報了男子三千米,江木星報了女子三千米。”
“還真出乎我意料,挺好挺好,三千米都有人報,咱班都報了是吧。”
裴向永不打算挨個看了,直接問王冠眾。
“不是,有倆人沒報項目。”
裴向永抬頭,“誰啊?”
“喻景會和梁京雪。”
“行,你不用管了,我自己看看吧。”
裴向永從一堆表格裡麵抽出喻景會和梁京雪的兩份表格。
儘管他是個門外漢,看不出什麼門道,但第一眼就覺得,兩人的字都寫得十分不錯。
但再細看,相較起來,他竟然覺得喻景會寫得更好些。
梁京雪這字更多的是清秀,看不大出來學過書法的樣子。
是他的錯覺吧,或者是這孩子沒認真寫,沒拿出自己在書法上的造詣來。
暫且不管這些,裴向永看兩人寫的拒絕參加運動會的原因。
喻景會:忙學習。
三個大黑字直挺挺豎在紙麵上,氣得裴向永喝了口菊花茶降火。
喻景會這小子,他作為班主任,那是既愛又恨。
愛的是,喻景會每次考試那是必定全年級第一名,而且這孩子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偏科,理科優秀,文科更是不差。
他能計算複雜的數理化題目,也能在政治和曆史上侃侃而談。
也不單單是學習,人品和才藝這方麵喻景會也是沒話說,一等一的優秀。
但他有個同樣致命的劣勢,就是這孩子的性子太淡漠了。
除了賀問荊和江木星,裴向永就沒見過他和班裡的哪位同學多講過幾句話。
看見裴向永皺眉,對麵的班主任好奇問了句:“怎麼了,裴老師?你看你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螞蟻了。”
“還不是喻景會那孩子,好是好,就是一點集體活動都不參加。我待會就找喻景會說教說教,他這性子到社會上早晚得吃虧。”他雖然語氣責備,深情確實自豪的。
“裴老師,您就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喻景會在您班上您就知足吧。”
裴向永笑了,緊皺的眉頭不自覺鬆動些許,他把喻景會的表格放到一邊,又翻開梁京雪的那份表格。
梁京雪:身體不適。
裴向永皺了下眉頭,下意識以為她生病了,連忙找人把梁京雪叫來辦公室。
“梁京雪,是生病了嗎?不要硬撐著,病了就趕快回家養病,學習也不急在這一時,養好身體最重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老師,我沒有生病。”
裴向永一愣,反應很快:“那你這孩子,不想參加老師也可以理解,下次彆裝病了啊,這次先算了。”
梁京雪不想被誤解,猶豫著開口:“老師,我沒有生病,但我也沒有說謊,我......”
她確實不能參加。
裴向永截斷她的話頭:“沒事,老師理解,不想說老師不逼你,以後有什麼需要隨時再和老師說。”
梁京雪垂眸,目光盯著自己的鞋尖,還是用簡短的幾句話簡單解釋了下。
裴向永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而少女的聲音卻平靜到不像在講自己的事情,仿佛在講彆人的故事一樣。
仿若她不是親曆者,隻是一個旁觀者。
等到她說完,裴向永憐惜地看著她,歎息著問:“蔣主任知道這件事兒嗎?”
“不知道。”
“那那天來找你的李清和大師知道嗎?”
“也不知道,老師,這件事除了父母,就隻有您知道了。”
裴向永鄭重點點頭:“好,老師知道了,這次運動會你不用參加了,以後有什麼困難的地方隨時向老師說。那這次書法比賽......”
“沒關係,老師,我可以寫,隻是名次可能不太好。老師,那我先回教室了。”
裴向永點點頭,末了又叫住她:“對了,你看看喻景會在不在教室,叫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梁京雪出了辦公室門,恰巧在走廊遇到去水房打水的喻景會和賀問荊。
她攔住兩人道:“喻景會,班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喻景會還沒說話,賀問荊反倒先問了句:“什麼事啊?”
“好像是運動會的事。”
賀問荊納悶地問:“這次我好說歹說把你說服了,你都參加運動會了,老裴還找你乾嘛?”
“我沒參加。”
“得,還是不是兄弟,敢成你騙我唄!”
喻景會揉揉太陽穴,“沒騙你,臨時有點狀況,才改的主意。”
賀問荊捎著自己和江木星的水杯進了水房,其餘零星幾個學生也四散離開。
眨眼間,偌大的走廊隻剩下了喻景會和梁京雪二人。
喻景會剛要走,被少女輕輕牽住校服的衣角。
喻景會望過來時,梁京雪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當,尷尬收回左手,抬頭和喻景會對上視線,認真說了句:“對不起。”
喻景會不解:“對不起什麼?怎麼一天除了謝謝就是對不起的?”
“那天在街上,對不起,我情緒太激動了,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喻景會點點頭,低頭附身靠近了些,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我沒有生氣,但梁京雪,你不能瞞著所有人,能不能給我們一個真正的理由?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張老師,我,培訓班所有人,大家都在等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