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 溫有枝沒急著走,她回了……(1 / 2)

穿書閱女相 詞弈 3735 字 2024-03-27

溫有枝沒急著走,她回了趟繡局,把細軟收拾了,又把楊秋妍一塊兒帶走了。

“皇城人多眼雜,你跟著我走。”溫有枝說。

楊秋妍聽溫有枝說完今日宮中之事,沉默了一下:“那老頭子果然重利輕情。”

楊秋妍隨手抄起旁邊的一麵銅鏡,細細端詳著裡麵那張自己都陌生的臉,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我不走。”楊秋妍說,“他認不出我的。”

楊秋妍這張臉變化確實大,否則餘清清也不至於認不出,可溫有枝總覺得這事兒還是越穩妥越好。

“姐姐。”楊秋妍輕聲開口,“咱們要這樣以假麵目示人到何時呢?”

溫有枝沒說話。

她是要走的,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與她而言不過是一場夢。

她走後,這具身體也便沒了靈魂,不知是又住進一人,還是會直接被當成了暴斃,她不得而知,若是這般算,這也是假麵到死了吧?

楊秋妍也沒指望能得到答案:“姐姐,馬上新的一年了。”

她輕輕放下銅鏡,轉身從床榻上拿出了一個包裹,打開,裡麵全都是錢。

“你……”溫有枝驚訝了,她哪來的這麼多錢?

楊秋妍笑了下:“姐姐,新的一年,我想去最偏遠最沒人尋得見、認得出我的地方開間繡局,跟姐姐一樣,隻收女子,好不好?”

楊秋妍把錢捧到溫有枝麵前:“用的還是姐姐的招牌,姐姐讓我當個主事就好。”

她喃喃:“我的人生在定下和親那一日便毀了,半點不由我自己了。”

外麵傳來了兩三聲馬鳴,車夫與趙寒兒已恭候多時,溫有枝伸手拂過楊秋妍的臉,輕聲:“我托人去辦,上元節後,定讓你能卸了這假麵,好不好?”

楊秋妍點點頭:“多謝姐姐。”

溫有枝走了。

從認識楊秋妍起,她便不願意改了麵上的骨相,時至今日,溫有枝也能猜著,這張臉對她而言或許是個念想,也許是她的母親,也許是她的外祖母,楊秋妍看向鏡子的時候,想到的又是哪個同她一般“命運不由己”的女子呢?

溫有枝歎口氣。

她親親碰了下自己帶著濃厚脂粉味兒的臉。

從明日起,她也要脫了這層麵具了。

這張臉與她現世生活並無二致,但細細看,還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耳廓上的那顆痣,比如更容易泛著紅的雙頰。

脫不脫下這層麵具其實對溫有枝而言,沒什麼特彆大的意義,本就不是她的人生,也不是她的身體,她是個馬上就要離開的異鄉人、外來客。

權當是給原主的一點念想吧。

她不知自己會在哪日離去,不知道她的靈魂回去以後這裡會發生什麼,就當是她跟原主一次赤條條的照麵,沒有脂粉相隔,沒有時空相斥,是一次淡然而極具誠意的招呼。

她先是繞道去了齊溪,讓宋二丫給她撥了幾個人,又載著人往下橈去了。

下橈同皇城一般,趙宣上下打點的仔仔細細,王武辦事也儘心,溫有枝幾乎可以拎包入住。

她重複著采買、招人、買賣的操作,這繡局開得比皇城要順利得多。

趙寒兒笑著把錢擺桌麵上:“姐姐這地方選的真是好,繡帕日日賣得精光呢。”

溫有枝篤著桌麵,也笑了:“不是我選的,我隻說要齊溪附近,是殿下心細。”

下橈的店不可能開不順利。

一方麵,這兒離齊溪近,清河繡局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不怕沒生意;

另一方麵,這兒跟齊溪,一樣,偏遠,窮,窮苦的、找不著工作的女子太多了,壓根兒不怕沒繡娘。

趙寒兒人小鬼大:“姐姐喜歡殿下麼?”

溫有枝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頭:“小小年紀,你懂什麼喜歡?”

趙寒兒捂著頭:“殿下這樣好的人,姐姐也不動心麼?”

溫有枝歪頭:“寒兒這是想要擇良婿了?”

趙寒兒瞬間紅了臉:“姐姐你說什麼呢!”

溫有枝看出來了,再不看出那就是傻子了,她食指摸著下巴:“我想想……是王武?”

“不是!”趙寒兒耳朵尖都紅了,“姐姐你彆亂說。”

溫有枝笑著說:“這有什麼好害羞的,趕明兒替你問問,要是真能成,那也算是一樁美談。”

趙寒兒卻不了:“我隻想陪著姐姐。”

溫有枝的手疊上趙寒兒的肩頭,含著笑不說話。

她這兩日忙的暈頭轉向,趙寒兒一門心思鑽研她的雙麵繡,硬是把這繡法給創新了一層,不僅雙麵,而且立體,但——

她也就會這個了。

趙寒兒不像李招娣和楊秋妍,什麼都會一點,因此調/教新繡娘的事就全落在了溫有枝一個人的頭上,一個個教,一個個改,溫有枝倒是尋著了幾個有天賦的,但總歸沒有以前的人那樣熟絡。

到了下橈的第九天,皇城傳來消息,三皇子出生了。

消息是王武來傳的,他還帶來了趙宣的一塊玉佩。

溫有枝彼時正在教授亂針繡,見著玉佩,心思一亂,繡錯了一針,連忙又把針退了回去。

溫有枝收了玉佩,把皇帝的袍子給他,又問:“這兒離皇城最遠的鎮子,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