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公車跨越半個城市去看他。
隻因他的□□簽名寫著:“墜入頭疼腦熱的深淵中。”
於是她買了藥拎著保溫飯盒,跳上了開往他住處的公車。
隻是聽過他說一次的公交站名,她就記住了。到站下車,該往哪裡走,她不知道。
看手機,時間指示著“19:30”分。用手機上□□,問他在線不。許久沒有回應。就這樣過了十分鐘。
她感覺保溫飯盒裡的粥又涼掉了一些。
該怎麼開場?
“喂,感冒啦?我給你送藥送粥來了?!”
“那個。。。生病了?要不要去看看你?”
“嗯??頭疼腦熱?好可憐啊。我發善心去看看你好了。”
……
各種句子在腦子裡組合來組合去,都拚湊不出不露痕跡的卻又不會讓人拒絕的句子。時間又溜掉10分鐘。
她從小就是一個嘴笨的人,她知道。
但是她也是一個不會掩飾自己的人。於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第一通,沒有人接。他是不是在睡覺?她這樣想著。
第二通,還是沒有人接。可能他沒聽到鈴聲吧?她踢踢路邊的石頭。
公車所到的這一站,是她第一次來。陌生的地方,仿佛根本是他鄉,一點都不像是屬於她從小就待的城市。若不是他,她應該沒有什麼機會觸及。
再次看手機,“19:50”。“等到八點,他還不接電話,我就回去了”。她這樣想想著,惴惴不安。
第三次撥通,嘟…嘟…嘟…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放棄吧。拎住保溫飯盒的手無力垂下。
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s……”她一驚,電話響了。
是他。
“喂,怎麼啦?”
“嗯…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的……嘿!”
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兩人都掛掉了電話。
“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
“你手裡是什麼?”
“……給你買的粥。”
“什麼?!給我買的?”
“嗯,看了你的□□簽名。生病了吧?”
“是啊,鼻涕眼淚一直流,全身酸痛,咳嗽不斷。”
“很嚴重啊。這裡還有藥,都拿去。”
“啊,謝謝。”
“那…我…我回去。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她變轉身,暗暗呼出一口氣,感覺一股熱浪衝到腦門上。
“那個,你吃飯了嗎?”他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啊?”她忙轉過身,“還沒。出來得太急了。”她馬上後悔,最後一句真是多餘。
“來我家吃吧。嗯,我也買了一份粥。讓你這麼遠跑來就回去,怪不好意思的。”
“我去方便麼?”
“嘿嘿,就是怕你看到我攢了兩大桶的臟衣服。”
“那我就假裝看不到咯。”
“那多謝了。”
他的房間——一大排的CD整整齊齊地碼著,藍白色係的東西隨處可見。有一點淩亂,但還可以。牆角果真積了兩桶的臟衣服。她看了會心一笑。
他擺好碗筷,倒出粥。期間咳嗽聲不斷,她把抽紙給他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