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低眉順目，跟在他身後，喘著氣，已是香汗淋漓，跟著賈剝皮，趕路已經兩個時辰了，她一個區區弱女子，不累，那才奇怪了。

“賈老爺，我……我們能歇歇嗎？”白飛飛怯怯的問道。

“哼，這才走了多大一點路。”賈剝皮不滿，厲聲喝道，“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精貴的小姐了！”

“我……”白飛飛低下頭，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前麵茶寮休息會吧。”看看白飛飛已經不支的模樣，賈剝皮終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許是想起還要靠她賺錢，也不好真的累死了她。

“謝謝賈老爺。”白飛飛抬眼燦爛的對賈剝皮笑，這一下感激之情似是把他當成了再生父母一般，真誠得直晃人眼。

“你……”賈剝皮還想說的狠話都被壓入了肚子中，隻狠狠剮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以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禍水。”

白飛飛眼中奇怪之色一閃，很快就斂了下去，一切又歸於平靜。

賈剝皮口中的茶寮，就在路的儘頭，高高的挑起了一麵破破的旗幟，在風中搖曳著。

“來兩碗白水，兩個饅頭。”賈剝皮帶著白飛飛大大咧咧的走進茶寮，不顧眾人奇異的目光，找了個空桌子坐下，就大嚷道。

不是他們不低調，實在是這兩人的搭配太過怪異顯眼，不由得不讓眾人多看兩眼。

那賈剝皮的身軀皮球一般，圓滾滾的，肥頭大耳，奇怪的卻是他的五官，竟然小得不可思議，稀稀落落的分布在他那顆碩大的腦袋上，猥褻得實在讓人無語。

而在他身邊服服帖帖的白飛飛，卻是隻有他的三分之一大小，一身白衣，不勝嬌羞的如同初開的花朵。

一個是這樣的市井不堪，襯托得一個偏偏是那樣的出塵脫俗，眾人立即就被看癡了過去。

“哎呀，客官，我們茶寮不賣白水。”小二搭著毛巾，話雖是衝著賈剝皮說的，一雙大眼睛卻賊溜溜的直朝白飛飛身上粘去。

“我們到你這來吃饅頭，你們就不能送兩碗白水嗎？”賈剝皮嘖嘖嘴，不滿，“生意是怎麼做的？”

“這……”小二為難的撓撓頭，“客官，本店的茶水是用新鮮的山泉煮的，您看要不要試試，兩個銅板就夠了。”

“我隻要新鮮的山泉。”賈剝皮不耐煩的甩甩手。

“阿大啊，就依那位客官所言，給他們上白水吧。”櫃台前的一個山羊胡中年人，看不下去，出聲對小二叫道。

“誒，好咧，白水兩碗，饅頭兩個咯——”小二聽到中年人首肯，這才鬆了一口氣，唱叫出他們的點單。

“等等。”皺了皺眉，賈剝皮似是想起了什麼，再次叫住小二，問道，“白水要錢嗎？”

“這……”小二顯然又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客官，山泉可不是我們家的，白水當然是免費奉送的。”那櫃台前的中年人哭笑不得，忙搶著答道。

“恩，那就先上白水吧。”賈剝皮終於鬆開了眉頭，滿意的點點頭，“饅頭也快點。”

“好咧——客官你稍等。”

白飛飛低頭，忍住笑意，這個賈剝皮，沒想到竟然摳到了這個境界。

那小二的動作倒是麻利，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穩穩的端著兩碗白水送了上來，在放下白飛飛那碗白水時，明顯的輕柔一分，一雙眼睛還是控製不住的直勾勾的往她臉上瞟。

“謝謝……”白飛飛的聲音細弱蚊聲，話沒說完，臉先紅儘了。

頓時茶寮裡又是一陣抽氣聲響起。

“仙子……”冷不防，茶寮外竟然飛奔進了一個瘦高的乞丐，衝著白飛飛就要下拜，嘴裡夢囈般喃喃著，“仙子……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