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下自然會兌現。”王憐花聲音也失去了不少溫度,“隻要飛飛你問,能回答的,在下定不會有所欺瞞。”
“那就好。”
兩人剛剛還是濃情蜜意,一轉眼,又形同陌路,如果有外人在,定是會覺得怪異無比,可是偏偏當事的兩人,卻似乎這才是正常的一般,沒有任何覺得不對的樣子,極為自然的就完成了這個過渡。
說話間,王憐花已經走過了帶著白飛飛走過的藥園,停在了院落正中間的房門口,恭恭敬敬的站定,先是理了理衣物,這才慢條斯理的敲上了房門,一聲,兩聲,三聲,不多不少,不重不輕。
白飛飛自然是不會如王憐花一般恭敬,隻是隨意的站在一旁,隨便的打量著藥園中的藥物,藥園雖小,但是卻難得的五臟俱全,甚至還有一兩位連白飛飛也叫不出名字的藥材靜靜的躺在角落處,白飛飛也不覺得意外,畢竟王雲夢這方麵的造詣,比自己定然是不知強上幾倍的。
不一會,就從房內傳出了一聲直酥進了骨子裡的聲音:“進來吧。”
隻聽著這樣一個聲音,白飛飛即使身為女人,也不由得覺得心神一震,有種奇異的麻麻感覺。
王雲夢,果然不簡單!
王憐花輕應了一聲“是”就推開了門,踏步走了進去。
白飛飛緊隨其後。
才進了門,就見到一個紅衣女子背對兩人靜靜的站立在那。雖然看不見正麵,隻是一眼背影,白飛飛幾乎立即就有了判斷,她相信能擁有這種自信曼妙背影的女人,定是傾國傾城。相信此刻如果來人不是白飛飛,是一個男人,那麼光是這樣一個背影,就定是把持不住。
“娘親。飛飛來了。”
“飛飛見過王夫人。”
“嗬嗬,你們來了。”王雲夢的聲音在笑,緩緩轉過身。
果然……白飛飛目光緊縮,這女人,果然是個禍害!
如果說白飛飛身上最是那溫柔嬌羞動人的話,那麼王雲夢就是一種燃燒生命般的美麗。白飛飛是靜靜開放的天山雪蓮,王雲夢就是那熱烈奔放的罌粟。如果說白飛飛是規規矩矩的小家碧玉,那麼王雲夢就是那顧盼生輝的青樓頭牌。
也許你會想要嗬護白飛飛,但是你更是會為了王雲夢而瘋狂。
白飛飛看到王雲夢的一霎那,幾乎完全忘記了她的年紀,忘了她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娘親。王雲夢的美,沒有因為歲月的變遷而有絲毫的影響,白飛飛隻覺得,她就會這樣一直美下去,她也理應如此一直美下去。
白飛飛不知為何,突然升起了一個怪異的念頭,這樣的王雲夢,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柴玉關寧願拋棄?
“白姑娘果然天姿國色。”在白飛飛一直打量王雲夢之時,殊不知王雲夢同時也一瞬也不瞬的打量著白飛飛,王雲夢此刻內心的震驚一點也不比白飛飛小,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王憐花一眼,王雲夢的聲音裡意義難辨,“難怪憐花總是對白姑娘念念不忘了。”
一色的愛好紅衣,一色的變化莫測,還有那一色的桃花眼,白飛飛從這對母子身上瞬間就看到了一種血肉相連的無法割斷之親情。
“王夫人過獎了。”白飛飛不動聲色,微微一笑,大方得很,“不知王夫人今天找飛飛前來,所為何事?”
“既然白姑娘快人快語,那麼我也不必跟白姑娘兜圈子了,直說了吧——”王雲夢笑笑,也乾脆,倒沒有絲毫繼續客套的意思,直接切入正題,“不知道白姑娘對柴玉關這人怎麼看?”
白飛飛一直看著王雲夢雙眼的眼突然垂了下了,微微低了低頭,掩下自己的一切表情。
隻是一瞬,但是白飛飛確定,自己抓住了王雲夢剛剛那一絲的複雜。
那是在叫出“柴玉關”這個名字時出現的複雜。
白飛飛直到現在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白靜每次提起柴玉關時的表情,那是一種徹骨的寒意,痛徹心扉的恨……徹底得沒有一絲餘地。
但是王雲夢和白靜不同,王雲夢的那一絲複雜,明白的出賣了她的心,她對柴玉關,不是恨,是愛。就算是恨,也是愛到了極致那種和愛模糊了界限的恨。
白飛飛心內不由得有些觸動,她隻是突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王雲夢的這種愛恨交織,已經被白飛飛塵封了許久的那段記憶,似乎又要開始抬頭作祟。白飛飛心神一霎那的鬆動,隻是隨之又更加劇烈的反彈緊繃,她這才會低下頭,掩飾住了情緒。
再抬頭時,白飛飛眼中已經再次恢複清明,沒有絲毫動搖,緩緩但是堅定的說出了自己本就沒有打算在這對母女麵前隱藏的目的:
“柴玉關,是飛飛此生必除之人!”
這句話輕輕的從白飛飛口中飄出,卻是重重的打在了王憐花和王雲夢心上。
雖然早就對白飛飛的目的有所猜測,但是之前白飛飛一直也隻不過和王憐花打著啞謎,兩人一來一去看似掌握了一絲對方的底細,卻是都聰明的沒有挑明了說,今天在王雲夢的麵前,白飛飛居然毫不掩飾的就大方道出了自己的“野心”,饒是王憐花早就猜到了,心中還是忍不住微震,再加上白飛飛此刻一副似乎是要認真合作有問必答的模樣,更是讓王憐花心中的怪異感更重了起來。心底甚至還因為白飛飛此刻的坦白偷偷有了一些酸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上心頭。聰明如王憐花一時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瞬間竟怔怔的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至於王雲夢,雖然之前沒有正式的跟白飛飛直接接觸過,但是對於白飛飛也不是沒有了解過的,見白飛飛這次居然一反常態在自己麵前不加掩飾,頓時讓她有些不確定感,更何況白飛飛口中鄭重說出的是要除掉自己的“丈夫”,王雲夢偷眼看向王憐花,頓時又把他一瞬間的晃神納入眼底,心內一驚,目光也陡然寒了起來,直直的盯著白飛飛,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哈哈,如果這個是白姑娘的目的,那麼我能確定的是,至少我們暫時不是敵人。”王雲夢雖然笑著,但是眼裡一絲笑意也沒有透出,故意加重了“暫時”這個詞。
白飛飛挑眉,似笑非笑的先掃過了剛剛失神的王憐花,然後也毫不扭捏的直接對上了王雲夢冷冷的雙眼,笑道:“王夫人見外了,飛飛鬥膽直言,我想我們不止不是敵人,還能是朋友。”
說完又換上了一個幾乎算得上撒嬌的語氣,當著王雲夢的麵直接朝王憐花拋起了媚眼:“王公子,你說呢?”
“哼,在下可不記得飛飛什麼時候把在下當朋友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失神了,王憐花語氣頓時不善了起來。
白飛飛笑意更深了,目光掃過這一對母子,隱隱之中,一股氣勢陡然升起。
“嗬!”王雲夢不輕不重的哼出聲,幾乎是用一種要把白飛飛給看個透的眼神狠狠的上下打量著她,“白靜倒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白飛飛心中迅速的滾過了這個念頭,無驚無險——確實,白飛飛一點也不驚訝王雲夢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到了此刻,她要還裝不知道那才是怪事,早在王憐花幾次三番巧合的出現,總是有意的與自己作對那時開始,白飛飛就有著這種猜測,這次王雲夢要見自己,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以此刻王雲夢直接挑明了說出來,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白宮主,你說是嗎?”王雲夢抬起下巴,斜睨著白飛飛。
“王夫人,王公子……”白飛飛伸出手,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既不否認王雲夢的話,也不承認,落落大方的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