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不要胡鬨了,小春需要歇息,出去吧。”
“沈大哥,我這回是來道歉的,我知道錯了,我隻是,隻是替嫂子不值罷了。”李鳳鸞可憐兮兮的看向沈承風。
沈承風不說話,隻盯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道:“你嫂嫂已經去了。”
聽見此話,李鳳鸞便止不住的掉下了眼淚,“你們這麼快就都忘記嫂嫂了,嫂嫂對沈大哥那樣好,就那樣死了,你們不去查其中緣由就罷了,還忘了她?”
玉娘聽著很不自在,總覺得自己被放在了非常顯眼的地方,沈承風給的傷藥極好,這傷已經好了大半,隱隱有了結痂的趨勢,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起身去穿戴好準備離開,否則她遲早會被這個李鳳鸞給殺了。
她快步走向門口,拍了拍沈承風。
沈承風轉了身,見她穿戴整齊,蹙著眉道:“你傷還沒好,怎麼下床了?”
玉娘也沒管沈承風,她覺著還是眼前這個安樂郡主比較棘手,“郡主您誤會了,大少爺隻是心存愧疚才來照顧奴婢的。”
“照顧?照顧能照顧到自己房裡?”
玉娘一愣,這才發覺這屋子是沈承風的,她一直看這屋子裝修的很簡約不像一個堂堂大少爺住的屋子,這幾日又沒出過門,自然不知道這是倚風院的主院。
這下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鳳鸞,彆總是搬出你嫂嫂,若是你嫂嫂知道你還是如此頑劣,泉下有知,又豈能安心?”
玉娘不敢再說話了,隻聽二人吵,也插不上半句。看樣子,沈承風這個已故的妻子貌似是他不可說的禁忌,李鳳鸞還一次次的在這上頭蹦躂,可是,據她所知,這沈大少從未娶過妻,倒是那已經傻了的沈二少娶過一次親。
玉娘不敢多留,朝沈承風一鞠躬,“大少爺,郡主,奴還有活沒乾,就先退下了。”說罷,匆匆的就跑了,隻是傷還未痊愈,跑得過快,眼見那門坎快要絆住她,沈承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玉娘愣在那裡,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她原先自己是可以站起來的,哪裡用的著沈承風扶她?
現在她隻覺得自己腰間有一隻炙熱的大手,玉娘緩緩的扒開沈承風在自己身上的手。
沈承風鬆開了,旁人也未說一句,李鳳鸞倒是看不得先急了,“你這賤奴!嫂嫂去了就讓我教訓你一番!”說著,李鳳鸞便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一幅要與玉娘乾架的氣勢。
沈承風攔住了她,玉娘見機便逃走了。
倚風院裡頭丫鬟就她一個,雖然她將自己當做普通的丫鬟,但是整個院子都把她當做了通房丫鬟,有些事情自然都是她首當其衝。
“小春,管家叫你去服侍。”來人是管家福德,老爺去了江州後,管家便尋著機會找大少爺彙報府內事宜,倚風院便也成了主院,大大小小的事情福德都會幫忙布置。
福德最懂老爺的心願,是沈建成身邊的老人了,沈建成最大的願望便是能早日抱上個孫子,看沈承風成家立業。
若是玉娘知曉,福德在撮合她和沈承風定然是不會輕易前往的,可是她不知。
玉娘燒了些水去了沈承風的院子。
沈承風的確在沐浴,裡頭還站著枕玉,兩人似乎在交談什麼。
“少爺,自從玉娘進了宮裡,再到上次您去了芙蓉坊見了她就沒了蹤跡,屬下懷疑她可能在沈府。”
“藏在了沈府?如今忠王前來,此事怕是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若不是那李鳳鸞在府裡,皇上怕是早起疑心。”
“可是這李鳳鸞在府裡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那位郡主,再加上您最近和小春那丫鬟走得近,怕是府裡要鬨騰一陣子了。”
“小春?不過是個丫鬟罷了。”
玉娘不知怎的聽不下去了,隻敲敲門,可惜她嗓子還未好全,隻得低聲喊道:“大少爺,奴婢來給您添水了。”
“少爺不習慣人伺候,你走吧。”
玉娘莫名有些不甘心,既然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鬟,那她怕什麼?他越是要趕她走她就越要激流勇進,再說,不靠近他,怎麼知道沈府的立場?
“少爺,您難道不需要添水嗎?”她聲音拔高了些,隻是嗓子依舊有些嘶啞。
“是小春?正好,我這水倒是不涼,倒是缺個搓背的。”
枕玉一臉惶恐的看著自家少爺,“少爺,你可從來沒讓人,除了公主外的......”
沈承風給了他一記眼神,擺擺手,枕玉隻好離開。
玉娘見枕玉被趕了出來,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也不管枕玉對他憤憤的眼神,自己便先進去了。
進來才發現,倚風院用的是水池,熱水都會從另一個房裡燒好然後流進來,哪裡需要再去添水,玉娘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這是被管家賣了。
可如今進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你傷還未好,外間桌上有傷藥,每日一次,彆忘了。”
玉娘剛拿起毛巾,聽他這樣說,才知道他叫自己進來是為了給藥。
“多謝少爺了......”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雖然玉娘每次受傷都有沈承風的原因,但是他也總是記得自己的傷,這沈大郎也不是傳聞中那樣不近人情的,無論她是玉娘還是小春,沈承風總是會照顧他。
他照顧人也很熟練,沈承風每次給她塗藥的時候,他也總是輕柔的,從來不會弄疼她,哪裡像水英,每次她辦了任務回來,都是邊哭邊給她上藥,好像受傷的是她似的,完了之後,她還得安慰水英一番。
玉娘搖了搖頭,想要將沈承風從自己的腦海裡剔除,可是又想到他總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不免覺得自己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