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你的父親,我記得當時我癡迷於玉器,有幸得到一對寶瓶,你的父親對此頗有造詣,於是我便請他去了我府上,說起來那時我和你父親相談甚歡。”李純國提起這件事,眉眼間笑意儘顯,這明顯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哦,那個時候你還很小,你手上也有這個玉鐲。”
玉娘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間的玉鐲,的確是難得的佳品,從她進入春玉樓起,這個玉鐲便一直在她的身邊了,若非今日她穿的是便於行動的夜行衣,否則很難看見。
“李老爺,我有一問,都說這個玉鐲是要按照手腕的大小打造,為何我這隻從沒有不符合大小的狀況。”
“你這隻看起來年頭不小,約摸是其他人給你的,這浮雲扣也是極其罕見的工藝,雖然罕見,但若是通曉玉器或是見過的人也可認出。”
玉娘點點頭,忽然發現回廊之間有一個人在偷聽,剛剛周圍的人很多,她倒是沒有察覺。
和李純國道了謝,玉娘怕事情有變,便上前查探。
“玉姐姐,你是不是忘記鳳鸞了?”
玉娘聽李鳳鸞這麼稱呼自己也是感到奇怪,“郡主,屬下讓您好好呆在客棧中,您怎麼出來了?”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她有些不習慣,也不知剛才與李純國的談話,她聽了多少。
“我看你是忘了本郡主了吧,本郡主在客棧呆了整整兩日也不見你們人影。”
真是奇怪,玉娘覺得隻有這樣蠻不講理的李鳳鸞才是正常的,“屬下失職了,還請郡主責罰。”
李鳳鸞抱臂,依舊是一臉傲嬌的模樣,“是嗎?那便罰你......”
“李鳳鸞,你怎麼會在這裡?”
玉娘抬頭,看見的便是沈承風,“沈公子,安樂郡主就交給您了。”說罷,自己就往江豐冕的方向走去。
李鳳鸞看見沈承風,此刻是一臉的不悅,“沈哥哥,我看見玉姐姐手上的玉鐲了。”
沈承風剛準備去追,聽到此話倒是停下了腳步,“你會不會是看錯了?”
“彆再騙我了,她就是嫂嫂,對不對?否則你也不會一直糾纏玉姐姐,我知道沈大哥不是貪戀女色的人,若這個世上真的有一個女子能讓你這樣魂牽夢縈,那就隻能是嫂嫂了。”
李鳳鸞是跋扈,可是她不傻,畢竟是要被送進皇宮的女子,跋扈更是她掩護自己的手段。
“你可不可以答應沈大哥,不要泄露這件事情。”沈承風嚴肅的看向李鳳鸞,言語間竟有些警告的意味。
“我自然知道,可是,沈大哥,你能瞞多久呢?”
沈承風苦笑了一下,是啊,他能瞞多久呢?
這一邊玉娘還沉浸在得知自己父親消息的喜悅之中,按照李純國所述,他的父親是一名通曉玉器之人,這個玉鐲也是他所送,玉娘轉了轉手上的玉鐲,想到自己恢複的一部分記憶裡,自己的父親母親穿著襤褸似乎是在逃難,然後就遇到了沈承風被其所殺。
她恨不起來沈承風,因為她對自己的父母的感情都是過去的自己所擁有的,沈承風反而次次幫她,她也無法和沈承風走的太近,因為知道沈承風可能便是那個殺害自己父母的劊子手,天下大義,孝字當先,自己已經無法侍奉父母,又如何能毫無顧慮的和沈承風親近?
玉娘越想越亂,抱著被子是輾轉反側,今夜,注定無眠。
解決完了這件事,玉娘和江豐冕天未明便打算折返回京。
玉娘知道這個案子,皇帝其實並未打算留下活口,自己刺殺沈承風不成,已經算是任務失敗了,江州的案子是天高皇帝遠,自己在處理案子的時候死了也不會留人口舌,皇帝從始至終就沒打算放過她,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江州一案,成功了便是表示了自己的忠心,失敗了便就是死。
沈承風其實也是早就起身了,他披上外衣,起身打開窗子,自己的對麵就是玉娘的房間,他不敢將窗戶打開的太大,怕發出聲響讓她察覺,隻敢偷偷的看著她。
隻見玉娘打開門,穿戴整齊,清晨的太陽還未升起,沒有什麼光線,隻能堪堪看見她的身形。
便是如此,沈承風也是心滿意足。
隻是這幅畫麵裡,出現了江豐冕這個不速之客。
沈承風心下有些不滿,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可露麵,若是自己隨他們一道回去,皇帝也會懷疑他,所以自己更不能出麵,他能來江州是謊稱自己來養病的。
枕玉進來時便見自家公子一臉愁容的坐在窗邊,猶如閨閣中的怨女一般,隻是這怨女身形高大罷了。
“少爺,您起了。”
沈承風頭也不回的問道:“江豐冕和玉娘可是都走了?”
枕玉自然知道自家少爺的心思,“少爺,都走了,咱們什麼時候回京?”
沈承風沉默了一番,道:“等他們回京。你去宮中安排一些眼線,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枕玉點點頭。
“此事你親自去辦,我留在江州幫助父親修堤,到時候我便回去了。”
“是,少爺。”
尋回了官銀,安花江的修堤工程便提上了日程。
沈承風這個右侍郎來的是比父親這個受皇命所托的左侍郎還要早。
本就是想著早日修完堤便可早日回京,順道還想要和父親提一下分家的事情。
“沈承風,你這麼急做什麼?”
沈承風正幫忙搬運,不巧便見遠處沈建成匆匆跑來。
“父親,孩兒上一次和你提分家的事情可還記得?”
沈建成本來心情就不大好,自家兒子一來便提分家一事,心中氣結,“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了,你要分什麼家?等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