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眼清澈發亮,嘴巴一張一合的,仍舊活蹦亂跳的甩尾撲騰,好似在回應大巫的誇獎。
秦笙唇角微動,細小的弧度顯得她精明尖銳,強勢又張揚,卻很快壓平,恢複成以往的軟糯無害狀。
勤勤懇懇當了一天屑A,沒跟人打架生事,反倒莫名其妙被魚打了一頓,簡直沒處說理,淩宴十分不爽也隻能自認倒黴。
原本她回來時時間還早,沒想到秦笙梳洗這麼一耽擱,太陽落山,都奔著四點鐘去了。
她的支線任務哇,200積分可不能打水漂了,淩宴趕緊帶秦笙往趙嬸家走。
趙嬸離她家住得不算遠,二人在鄉間小路並肩而行,勞作了一天的人們從田裡回來正好看到她們相伴出行,不禁揉了揉眼睛。
“順子,我是不是眼花了?”一青年問道。
悶頭走路的李順頭都不抬,“你又想偷懶不乾活,我可不給你打掩護。”
“不是,你看!”青年扯過李順指向不遠處,“那不是淩宴和她媳婦嗎,她能讓她出門?”
青年稀奇的要命,不隻是他,同行人皆嘖嘖稱奇,“是她倆,今兒這什麼日子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秦笙長得漂亮,我見猶憐一坤澤,偏偏腦子不好使,渾身上下寫滿了可趁之機,很多人動過歪心思,不小心讓淩宴聽到,天乾最見不得旁人覬覦自個坤澤,當場揪住好一頓打,然後就把媳婦拴在家裡,旁人見都彆想見。
再看不到過分貌美的秦笙,人們遺憾極了,他們沒那個賊膽,色心倒是不少,背著淩宴嘴上便宜占儘。
“嘿,我要是有那麼漂亮的媳婦,我也舍不得讓她出門,天天讓她躺在床上起不來,就給我生娃……”一人賊笑道。
周圍天乾中庸心照不宣邪笑,七嘴八舌的,什麼葷話都敢往外說。
李順也是天乾,那點心思他一清二楚,語氣不耐,“嘴上沒個把門的,到時候讓她聽到了找你們麻煩,又要鬨到我爹那。”
也不知是提到村長還是怕淩宴聽到惹起事端,眾人神情各異,閉上嘴巴各回各家。
鋤頭柄緊緊攥在手中,木棍聲響吱嘎,李順望著遠處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惱恨非常。
阿笙……
淩宴!李順咬牙切齒。
“篤篤篤。”
趙嬸家的大門被敲響,伴隨著一聲爽利的“來了”,木門吱嘎打開,淩宴迎麵對上一和藹的中年婦人,趕忙打招呼,“趙嬸。”
秦笙木訥叫人,“嬸。”
趙嬸年紀不過四十,一身淡灰棉麻乾淨利落,門口整潔無塵,看著就是個勤快人。
趙嬸一家都是中庸,十幾年前汾河發大水給她男人衝走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便成了寡婦,自己種地含辛茹苦地拉扯兩個孩子長大,正是那時淩母對她多有照拂。
後來孩子們長大平安分化,大兒子腦子活絡,走街串巷叫賣得貴人看中隨東家去了大商行,天南地北跑商,兩三年回來一趟。
小閨女是個淘氣包,調皮搗蛋跑得最快,後來在哥哥的東家引薦下在縣城裡當捕快,吃穿不愁。
一雙兒女都是孝順的,原本趙嬸跟小閨女去了鎮上生活,實在不習慣又回了鄉下,平日伺弄那幾畝薄田,養些雞鴨,又有大黃狗作伴,倒也不算孤單。
苦日子熬出頭,苦儘甘來的趙嬸過得比一般人家滋潤的多,她唯一發愁的就是兒女的婚事,以及亡友唯一的孩子。
見來的是淩宴和秦笙,趙嬸笑眯眯的臉頓時拉下來,眉頭倒豎,一把將秦笙帶到院內,手搭在門邊掩著不讓淩宴進門,指著她鼻子沒好氣罵道,“怎的,你就那麼急著用錢,賣閨女都找到我家來了?”
淩宴賠笑解釋,“嬸子彆生氣,之前是我犯渾,淩芷是我閨女,我就是死在外頭也不能把她賣到那種地方。”
趙嬸眼睛瞪得老大,不大的眸子寫滿警惕,上下打量淩宴,“你吃錯藥了還是讓惡鬼附身了?”彆說她驚訝了,旁邊的秦笙也心頭一驚。
聞言淩宴哽了哽,訕笑解釋道,“沒有,我,我昨天夢見我娘,她,她罵我了。”
改頭換麵總要有個合理由頭,原身雖然是個渣滓,但對生養她的淩母言聽計從,有此轉變並不突兀。
提到舊友,趙嬸表情略有鬆動,還是將信將疑,叉腰反問,“不懷疑她是你爹的孩子了?”
淩宴默了默,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他沒那個能力,淩芷就是我的孩子。”
這就是那個比雨露期打架更抓馬的故事,原身懷疑小淩芷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正是因為她爹淩富貴一直覬覦秦笙,她一門心思覺得小淩芷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啊!
原主那狗血的家庭倫理劇本,彆說腳上的靴子了,淩宴腳指頭都能摳穿地心。
實在是……太令人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