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如遇上柳良呢,淩宴手腳發麻,正好打個照麵躲也躲不開,又怕這幫人動手打人,腦子裡天人交戰思考對策,就聽對方主動來到跟前笑嗬嗬地說道,“哎呦,這不是阿宴麼,有日子沒見你了,上哪逍遙去了。”
淩宴硬著頭皮堆笑,“嗨,忙著劃拉銀子還債呢。”
“我就說嘛,阿宴不是欠錢的性子。”孫強舔了舔唇,意有所指地問道,“聽說你那小雜,女娃沒賣?銀子攢多少了啊?”
恭維,俗稱捧殺的語氣對原身最是管用,那家夥好麵子,臉皮遭不住,腦子一熱就嘎嘎變賣家產,不讓人戳脊梁骨,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看似大氣,實際最是傻比。
對方意有所指,話裡滿是陷阱,如果是原身肯定又要賣孩子了。
但守財奴覺得她比原身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各種意義上的,包括臉皮,還有五天,誰都彆想提前從她手裡把錢摳過去!
淩宴一邊太極,一邊大著膽子暗戳戳給孩子正名,“之前喝酒喝糊塗了,親閨女我哪舍得賣啊,錢快攢夠了,一定準時送過去不讓強哥難做。”
聽了這話,孫強愣了一瞬,轉而皮笑肉不笑,上下打量目光玩味,視線落在身上像針紮的似得,淩宴頭發都快豎起來了,臉上端是一個嬉皮笑臉的無賴相,任他打量。
“那就好。”孫強滿意點頭,好似老友般安慰道,“這賭錢嘛,有贏有輸,之前運氣不佳,下次手氣贏回來就好了。”
還會釣魚……讓你催債真是屈才了,淩宴努力裝成賭狗的樣子,意氣附和,“那是,下次我一定贏個盆滿缽滿!把輸的都贏回來!”
孫強哈哈一笑,也不為難她,轉頭招呼擱商販那揩油白拿瓜果的二人,“走了,弟兄們,該去要賬了。”
“來了。”倆人回到孫強身後,看都沒看淩宴一眼。
孫強擺手離開,“回見啊,阿宴。”
咱可是再也彆見了,淩宴心道,見三個家夥持械趕路的背影,看那架勢……不知道誰要家破人亡了,賭狗純粹活該,哎,就是可憐無辜的家人了。
等人走遠,確定不會尾隨自己後,淩宴不動聲色地長長鬆了口氣,忽而一陣微風吹過,她後背發涼,一摸全是冷汗,手都在抖。
“我剛才哆嗦了嗎?”淩宴問係統,對上那樣的人,她可,絕對不能露怯啊。
【沒有,你剛才繃得緊。】係統十分疑惑,【你那麼怕他做什麼?】
淩宴有些慫慫地道,“催債的不都打架逼人還錢嗎,我怕他打我啊。”
好嘛,又一個被電視劇荼毒至深的,係統默了默,【書中的古代也沒你想的那麼混亂,首先,你立了字據,時間沒到,他們動手有理變沒理,被官府抓了還要賠你銀子,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動你;
其次,你仔細想想,淩家裡有兩畝多田,大瓦房,再不濟還有座賣不出去的山,可都是實打實的錢,在你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之前,賭坊不會做絕的,他們的目的是錢!打你能換錢嗎?要打也是還不上錢之後的事,快彆杞人憂天了。】
“這樣啊……”淩宴拍了拍胸口,心有戚戚,“孫強看著太嚇人了,原身那點三腳貓功夫也打不過啊,商城有打折的武功秘籍嗎?”
買本秘籍,不求稱霸武林,但求自保無虞。
係統簡明扼要,【內用增強型道具無折扣,初等秘籍誠惠6999積分。】
淩宴沉默半晌,“那我還是再攢攢吧。”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盤算,算家裡開銷,算積分,算來算去算得頭昏腦漲,也就沒注意到本該離她不遠的顧景之並沒有出現在前方。
而與此同時,秦笙喝下趙嬸送來的湯藥,五官揪成一團,憨傻揪舌,口中叫嚷連連,“苦!”
“良藥苦口,喝了病就好了,啊。”趙嬸像哄孩子似得按住她不安分的手,端來清水給秦笙漱口,“好好睡一會,我去給阿宴把飯做了,有哪不舒服喊嬸子。”
秦笙苦兮兮應下,“啊。”
“也不知道那孩子晌午吃沒吃。”趙嬸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去了廚房。
待她走後,癡傻的人兒頓時變了一副麵孔。
秦笙麵無表情,目露寒光,自己身體什麼情況她再清楚不過,虧空的厲害又熬夜著涼才會這般嚴重……仔細分辨舌尖上的藥味,苦、微酸,是白芍,桂枝、生薑、紅棗、嗯,還有炙甘草。
半分毒藥都沒有,可惜了。
這桂枝湯,方子開得倒是中規中矩,是個庸才。
不過跟精通醫理的大巫比起來可就差得太遠了,秦笙心頭冷笑,轉身將身邊熟睡的小崽擁入懷中,一道閉上雙眼。
外麵忙活的趙芬,連帶算上那個胡忠勇,嗬,看似好心,不過都是那渣滓的幫凶罷了,這豐鄉村裡每一個冷眼旁觀的人都是幫凶!秦笙平等的憎恨世間所有人。
除了她的芷兒。
驚蟄,還有五天就是驚蟄了,她一定要趕在那之前好起來,親眼目睹淩宴的死狀!
唇角微勾,秦笙漸漸放空,抓緊時間睡會,不然等那渣滓回來,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