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笑道:“但咱們回了宮,關上宮門以後穿什麼自然是由著公主喜歡,皇後娘娘和華妃娘娘宮裡都給公主備著衣裳呢!”
提及兩位額娘,藍箬眼底閃過暖意,“江福海和周寧海是不是都來了?給他們找個屋子休息,彆累了看不清儀式,回去皇額娘她們問起,也支支吾吾說不明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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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和年世蘭相對而坐,一個魂不守舍地端著茶杯,半天沒想起來喝一口,另一個木木愣愣地糾纏著自己的帕子,心中的煩躁與糾結讓人一目了然。
剪秋和頌芝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之色。
自從藍箬公主拜彆她們之後,兩位娘娘臉上強撐著露出來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方才還熱鬨非凡的景仁宮頓時寂靜下來,好似剛才都隻是她們的一場錯覺。
剪秋和頌芝也不是沒勸過,但不出意外一點用都沒有,兩人對視一眼隻能安靜的陪著了,或許等江福海/周寧海回來之後能好些吧。
乾清宮,在藍箬來拜彆的時候,雍正硬撐著讓蘇培盛扶他從床上起了身,站在乾清宮門前送了他最疼愛的女兒出嫁。
許是很久沒見外麵的太陽了,即便此刻藍箬已經不見,雍正也沒有回去。
享受著從天上落下來明媚暖人的陽光,雍正忽然道:“蘇培盛,你從潛邸就跟著朕,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之一,有件事朕想讓你去辦。”
“請皇上吩咐,奴才定為皇上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雍正卻沒直接吩咐,而是又看了會兒外邊的風景,才道:“扶朕進去吧……咳咳!”
轉身時正好有一陣風吹過,被風吹了一下的雍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蘇培盛有些後悔剛才沒勸雍正,“您身體正是要仔細的時候,都怪奴才高興的忘了形,竟忘了提醒皇上早些回來。”
雍正卻不在意地說:“都如今這個地步了,你就彆在自己哄自己了,朕的身體還能差到哪兒去,不過就是……”一個死而已。
他沒說完,可蘇培盛心裡清楚雍正未儘的話是什麼,一時沉默下來,好像油儘燈枯的人不是雍正而是他一般。
但雍正這個真正病人反倒比他想得開,猶帶病容的臉上含著幾分笑意,不見一絲久病之人的愁苦。
也是,今日他女兒成婚,自然是要高興的。
不過更重要的是雍正已經明白自己可能就這麼幾天了,與其滿懷怨憤,心有不甘的走,還不如好好享受剩下的幾天時光,不給自己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