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秒亮。
顧輕舟:“睡了”。
他半躺著拿過電話,一直握在手裡。
是念念不是戀戀:“那敢問,回複的是誰【無語】”。
被子裡太暗,眼睛刺的疼,有人說話,她就把腦袋露出來,半躺著東扯西扯。
顧輕舟:“你說呢?”
故意嚇人是吧,陳念揪著嘴上的死皮,“哎呀”一聲,有了想法。
是念念不是戀戀:“說件事彆怕啊,茶幾上的葡萄,不翼而飛了!!!”。
他徹底坐直,“是...”,嘴角一撇,刪除重新輸入,配合著。
顧輕舟:“嗯,怕了”
陳念被噎住,把電話扔遠,亮光和信息一起消失,她心又開始突突,又伸出腿夠回來,拿在手裡問明天吃什麼,天氣怎麼樣...,打到實在沒話說了,還不困,又開始發一些大學時的趣事,消磨時間。
對門房間亮光處,顧輕舟捧著電話,一字一句的,讀著長篇大論,嘴角一直勾著,有意思的地方,滑下來,重複看兩遍。
顧輕舟:“第三排少了句號,第五排...”。
批作業呢,她小聲吐槽,喜歡標點符號是吧,陳念不假思索,就發了一大長串,省略號過去,翹著腿笑的肚子抽筋。
樂夠了,悲緊隨其後,刷的一聲,笑容漸漸消失。
手上那條“睡不著,怎麼辦”,本應發給大哥的消息,就在剛笑顫了的手中,發給了顧輕舟,嗖嗖嗖狂按了幾下,都顯示無法撤回。
陳念把頭埋進枕頭,這妥妥的不打自招啊,就差直接告訴對方,你是陪聊解怕的工具人,她心底懊惱著,把手機扔的遠遠的,當鴕鳥。
顧輕舟盯著屏幕,心口略動,看了眼手表,已經過了12點。
顧輕舟:“彆怕睡吧,是我吃的”。
“葡萄”,緊接著又補了一條。
“是真害怕,不是把你當...”,陳念看到亮光,組織好語言,剛要打字頭發炸起,“阿巴阿巴”,愣是沒阿出所以然。
她想了所有可能,都歸到玄學了,也沒想到能是顧輕舟,就那堆比爛泥還慘烈的葡萄,就是丟給樂樂(鄰居家的狗),都不一定能下口。
顧輕舟怎麼下的嘴,陳念百思不得其解。
她突然又想起什麼,下床在抽屜裡,翻了一圈兒。
“輕舟哥,睡了嗎”,站到對門,手剛碰到還沒敲,人就跟著門一起踏入。
好家夥對她可真是信任,陳念拉住旁邊物體,及時後仰刹車。
“怎麼不鎖門”,她小聲嘀咕。
“你要隨時進來?”,顧輕舟低咳一聲,側著頭,室外幽黑的夜色,給聲音注入了醇厚,似在反問,似在...。
也不知是夜色太深,容易多想,還是顧輕舟的語氣太過直白,怎麼聽著像是邀請,陳念被自己的,第一想法嚇到,晃晃腦袋,燙手般的,秒鬆開抓住他胳膊的手,摸了摸耳朵,退到門外。
顧輕舟微微歎氣,打開大燈,“看不得剩東西”,移過眼,生硬的辯白。
陳念被光刺到,抬胳膊擋了一下。
顧輕舟背過手,換了一個暗光。
陳念明白那種感覺,她一個人吃飯,就很沒意思,要打開吃播,就當有人陪著吃可,更彆提顧輕舟還要動手,一個人的飯量,不好掌握,做起來也沒意思,晚上肯定沒愛開火。
她把手裡的泡麵,塞到顧輕舟懷裡,“以後如無特殊情況,我都會回來吃飯的”,舉著手,鄭重其事的保證。
顧輕舟張張嘴,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點頭。
“行了,以後餓了就說,彆躲起來吃,多嚇人啊,我睡了”,她打著哈欠,轉身快速投入大床懷抱。
顧輕舟輕快的,搖了搖手裡的泡麵,放到床邊,帶鎖的箱子裡,把裡麵的糖葫蘆棍兒,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重新上鎖放好。
陳念解開了謎團,沾到枕頭,就和周公約會去了。
漫漫長夜中,還做個了夢,夢裡是一片鳥語花香的草地,周圍長滿了玫瑰,奇怪的是,散發出來的不是香味,反倒是陳醋的濃濃酸味,她被嗆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往前跑了幾步,一米外,站著一個人,隻微微能看到,手的輪廓,掌背很寬,骨感又修長,看起來就是,送鋼琴班的料。
“你是誰啊”,她悄悄上前,人轉眼消失不見,“喂,去哪兒了”,她用雙手做成喇叭,在草地中間,轉圈兒喊著,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