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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回過味,紛紛附和。
“我去送送,馬上就回”,林律和眾人打過招呼,撈過衣服跟上。
“認得路,多和老家夥們接觸有用,他們那肚子裡,裝的可不都是酒精”,顧輕舟關上門,鼻子微皺,往旁邊移了幾步。
林律是聰明人,聽出話裡意思,顯然是不用他送,讓回去顧著其他人,他點點頭,算是受了顧輕舟的提點,作為慧根一般,卻注定一出生,就要繼承律所的人,急需有人帶著。
說來也是有緣,他是顧輕舟的師弟,自打上學就憑著校內論壇,一篇又一篇,顧輕舟的不敗戰績帖子,撐過被律法淹沒的,苦行僧生活。
工作後見了麵,他自然奉為偶像,隻要有顧輕舟的場合,都擠破腦袋加入,雖然偶像還是,不鹹不淡的,不過也會指點迷津,時間長了,他自認為關係,比旁人親近,逐有,有啥說啥之勢。
林律看著,和他“劃清界限”的顧輕舟,一臉霧水,作為迷弟,他知道股輕舟不喜歡重口味,桌上老金非要點的臭鱖魚,整晚都眼巴巴看著,一口沒動。
“顧主任,剛就去衛生間抽了口煙,可沒掉糞坑裡”,他頗為委屈的,抓過衣服貼在上麵,又聞了一遍,除了煙草,並於其他異味。
顧輕舟把手邊衣服拿遠,淡淡的,“就是煙”。
林律徹底懵了,兩步跑到窗口,探著頭往外看,太陽雖然下山了,可早上也是從東麵出來的,他們律師這行,壓力大,經常整理資料到半夜,很少有不抽一口的。
出來吃飯,也是隔一會兒,就有人去吸煙區,顧輕舟雖算不上勤,一頓飯局下來,一兩趟也是有的,不過今天好像真沒見去,想來是嗓子不舒服。
“顧主任彆擔心,您體內都有抗體了,自動免疫二手煙”,他笑嗬嗬的寬解。
“我免疫”,顧輕舟頓了頓,亮著眼睛,“有人不免疫”,看了一眼未讀信息,穿上外衣疾走。
有人?誰是友人?有人是誰?是哪個有人?林律一團漿糊。
“偶像,我要有師娘了?”,他小跑著窮追不舍。
“彆多問”,顧輕舟不否認,“回頭你也少抽點”,心情好的送上建議。
林律轉個了圈,偶像關心他了,雖然是關心他的肺。
“謝謝偶像,戒了,現在就戒”,他咧著大嘴,給一個棍兒,就能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不對啊,沒承認,可也沒否認,那就是默認了,他真要有師娘了,林律往回走的路上,後知後覺。
“恭喜”,他掏出電話,第一時間,給偶像送去誠摯祝福,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複,才放下手機,全身心參與觥籌交錯中。
夜空被月光染透,亮的分外惹眼,勞斯萊斯從隧道飛穿。
顧輕舟在車後座,揉了揉眉心,自動略過林律發來的,腦海裡隻有陳念的“哦”。
他收到“早點回來”,明知道對方,不是那個意思,仍眾目睽睽下,表露出情緒,沒有一絲猶豫敲出,“現在”,迫切的,想回到她身旁,不願有任何耽擱。
再盯著屏幕上的哦。
“哦”,上揚時,有將信將疑的意思。
“哦”,降調時,意味著確定知道了。
陳念是哪種呢,顧輕舟沒了主意,在商場在法庭,即便在不願意的飯局,他都可以遊刃有餘,唯獨對陳念的心思,沒有半分把握,簡單的一個字,就足以擾亂他的心神。
他把手中電話,翻過來掉過去。
“就到家了”,在還有一個紅綠燈路口,發了出去。
窗外,一排排大樹後移,遮住了路旁光暈,不遠處,朦朧一片,滿是未知。
顧家
就...到家...了,陳念像個秋懶般,一句話讀了兩分鐘。
她噔噔噔跑回房間,拉窗簾關燈一氣嗬成,試圖睡著,可轉念一想,要是不出去,不更坐視了心虛,顧輕舟會誤以為,她想他了才發的吧,那可不行,可不能傻到,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陳念打開燈,又溜達回客廳,顫著手,把剛咬掉尖兒的草莓,塞到嘴裡,以保肚裡有食,平住砰砰亂跳的心。
大半盤下肚,廁所去了兩趟,人還沒回來,不是說快到了嗎?陳念擦乾手,站到窗前,白茫茫的燈光,和玻璃打著招呼。
她抬手擋了一下,再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