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顧輕舟會這麼說,料理台上,那碗黑黢黢,堪比毒藥的東西,作為生產者,陳念也實在說不出什麼好詞。
雖然她一直念叨著,不管不照顧不搭理,可眼見人遲遲沒回來,心裡不免擔心喝多了,秉著人道主義原則,晃悠到廚房時,還是進去,照著菜譜大顯身手。
奈何她天生和做菜,八字不合,再簡單不過的醒酒湯,還是翻車了,說來也不怪她,一開始都好好的,賣相及其不錯,壞就壞在她太細心,舀了一勺嘗嘗鹹淡,覺得太淡了,顧輕舟會喝不下。
她隨手拿起一旁醬油瓶子,說時遲那時快,窗邊散來一束光,她以為人回來了,一分神,小手一抖,就,就杯劇了,一聲大吼,隔壁小孩,能發光的電車,扔了就跑回家。
她也並非什麼都不懂,鹽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鹽,一通操作,本來一小碗,愣生生變成大碗。
顧輕舟探究的眼神看過來,陳念顧不得想東想西,她轉過身擋在身後,被人看到了,特彆是被這碗湯的應使用者看到,使用者看到了,還要往後躲,她窘的竟希望,毒藥功效,能把地球腐蝕出縫,這樣,就能當場逃離地球表麵。
“那個,阿姨手藝太好,吃的太撐了,電視上有個實驗挺好玩的,就動動手,消消食“,她一臉嘿嘿笑。
顧輕舟眼皮動了動,“頭被鬨的有些疼,不想動手”,他伸手把領帶扯開,“能吃嗎?”。
吃?吃啥?吃毒藥?
陳念覺得她的湯,隻能齁到味覺,沒想到,還能隔空辣到眼睛,那樣子,看起來,是能下嘴的嗎?
她腳尖翹起,更加驗證了,顧輕舟就是沒吃上飯,才被迫吃下,她咬過草莓的想法,人餓急眼了,真是啥都敢嘗,勇氣可嘉,可她萬萬是不敢給嘗的,顧輕舟要是哪兒吃壞了,她還得負責照顧,轉過身去拿垃圾桶。
“不能吃,喂豬的”,等她再轉過來,嘴巴合不上了。
顧輕舟靠在門邊,端著碗,一臉悠然,“真的嗎?試試”,伸出勺子,還貼心的吹了吹,向前遞過去。
他喝了,顧輕舟喝了!
然後她說了,是喂二師兄的,更關鍵的是,顧輕舟還讓她嘗嘗,那豈不是也把她,歸到佩奇一族,他是這個意思吧,陳念往那邊瞥了一眼,見他眼裡帶笑,確定他就是這個意思,被癟到內傷,不想讓喝的想法,拋到腦後。
“不了,專門給你做的,君子不奪人所愛,還是主任獨自享用吧”,她皮笑肉不笑的,把勺子推回去,還更貼心的,放到他嘴邊。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場麵頗有一種“大郎,喝藥了”的感覺,陳念腦筋一閃,這麼比喻好像,哪裡不對,可又一時又說不出來,人物時間地點,剛想從頭捋起。
“專門,給我”,顧輕舟拖著尾音,“就用這討領導歡心”,聲音散散的,又皺著眉喝了一口。
電視屏幕上,狗血劇放到第十集,男女主的膩歪聲傳來。
女主:顧總,你嚇到人家了,多危險啊,你要是沒了,我怎麼活
男主:念念,為你,我做什麼都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命都是你的
聽到相同名字,陳念斜過一眼,原來不是生離死彆,而是一場小車禍,其實也不是車禍,男主要是不跑過去,女主往回退一步,就安全了,現在倒好,兩人都摔了屁股蹲兒。
有必要這樣嗎?陳念神經大條,get不到那些點,什麼隻要女主做的,男主都喜歡種種,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畫麵一轉,她收回身子站好。
“說對了一半,湯確實是給你做的,隻不過”,她故意拖長,“不是討歡心,而是毒害,然後成功取代”,說完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想法!”顧輕舟目光一路跟到沙發,亮著眼,喝光最後一口。
睡前,陳念後知後覺,想到哪兒不對,大郎和金蓮是兩口子,用來比喻,甚是不妥,多虧她隻是想,沒有說出口,要不然顧輕舟,又會以為她套近乎了,她翻開四大名著,又看了一會兒,沉沉睡去。
......
不同床,也異夢的另一房間
電話那頭想著,有可能的師娘,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林律,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在快被強行掛斷前,想到正事,“偶像,今天的菜,您吃的很多,合胃口吧,我記住了,下次還點”。
顧輕舟捂著肚子,嘴角扯動“,不必,下次點些不愛吃的”,喝光今晚的第五杯水。
有人睡的香,有人頻頻起夜的雞飛狗跳一夜過去。
第一天上班,陳念起了大大早,在客廳裡,對著陽光補鈣,腿劈到一半時,房門響了。
早上還要鍛煉,顧輕舟穿了件運動外衣,頭發安穩趴在腦後,清爽乾淨,咋一看,很是像,初出茅廬的大學生。
“太陽從東邊出來了”,顧輕舟對上看過來的目光,看著神龍擺尾的動作,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