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眼角彎彎,記憶裡她和顧輕舟,相處的時間,並沒有很多,通常她都是跑開,可如今回想起來,還算美好的記憶,竟出奇的多。
不過,她那時也太傻了,絕對是瓊瑤劇看多了,沉迷山無棱啥的,還傻乎乎,念著走到天涯海角呢,不久人就轉學了,而且都沒告訴她一聲,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遲到的煩心,悶悶的,“愛說啥說啥,誰管啊”,不看人捂著頭離開一米遠。
陳念臉上,就差寫著,“情緒不好,速速遠離”。
顧輕舟望過去,兩分倔強,半分委屈的眼神,映入腦海,他張了張嘴,沉思片刻,“重了好多,胸口疼,誰負責”,還配合著,唉了一聲。
碰瓷是吧,就顧輕舟那腳演技,比她都爛,怪不得當初有星探看上,顧輕舟堅定拒絕了,要不然,年年金苕帚拿回家。
她撇撇嘴,上前兩步,“我負責”,用手心,不輕不重的,錘了一下,“這下不疼了吧”
陳念組織語言,還要調侃幾句。
顧輕舟的視線,就直直落在臉上,耳邊是,沉穩的嗓音,“當時太急了,好多手續都是,旁人幫著辦的”,短暫的停頓,“不是不告訴”,低微嗓音娓娓道來。
陳念愣住,顧輕舟這是在解釋嗎,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就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掃過腦中蜘蛛網,她理智上,是理解的,在當時,寄人籬下的顧輕舟,很多事都不能做主,他大概率是,被臨時通知的,想到這種可能,她情感的天平,慢慢傾斜,淡化了不告而彆,甚至有些心軟軟。
不過,陳念很快隱去,她才不想讓顧輕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顧輕舟整個人,她一點都看不透,憑什麼,她想什麼,顧輕舟就知道,她開始打哈哈。
“嗯,你是怕見了我,就不想走了是吧,知道了,不用找借口,本小姐,打小就招人喜歡,你記不記得,隔壁李老二,要搬家時,在我家門口,哭了一上午,周圍小樹都遭了殃,上麵都是大鼻涕...”
她說的津津有味,繪聲繪色。
顧輕舟的呼吸卻一緊,在聽到後麵的話,才暗暗吐了口氣,鬆開緊握的手心,饒有興趣的,耐心聽著,還順帶點頭,蓋章真實性。
他語調一揚,“嗯,確實是怕,怕你見了我,像李老二一樣,哭著不讓走”,說完悠哉悠哉的,把毛巾放在頸間,出門晨跑。
顧輕舟說的是她嗎?陳念掏掏耳朵,她可不會做那種事,絕對是汙蔑,她要譴責顧輕舟,毀壞名譽權。
她也不知道,當時要是知道顧輕舟要走,會做何反應,是平淡的揮揮手告彆,亦或是躲在屋子裡,難受一陣子,她沒有答案,世上本沒有如果,她隻知道,她不會做李老二那種,哭倒長城行為。
也許會掉一滴淚,誰又知道呢,她搖搖頭追過去,維護名譽。
“臆測,這絕對屬於你的主觀臆測,要是當時知道,我會帶一掛鞭炮去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歡送”。
她下巴稍揚,美滋滋的靠在門上,像隻鬥勝了的孔雀,剛要轉身,回去補充一下體力。
“跑步去了”,顧輕舟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大的,早起吃食兒的鳥,都抖落翅膀飛跑。
這是打招呼嗎?陳念摸不著頭腦,剛討論完不告而彆的事,就沒頭沒腦的來這一句,應該有那層意思吧,沒想到顧輕舟還挺有眼力見的,有問題真改,能處。
她為表安全沒有想多,點點頭,當是知道了。
顧輕舟點頭回應。
畫麵和諧中,又透著一份詭異,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接頭呢,同時抬頭,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又都笑了,陳念是哈哈大笑,而顧輕舟則是劃出弧度,不過她敏銳的一秒察覺。
陳念呲牙哄了一眼,人就被帶跑。
“一起”,顧輕舟用毛巾,拉住她的手,太過柔弱的緣故,手腕就一點點細,能清晰看到上麵,血管經過的痕跡,他眉頭皺了一下。
“時間還早,鍛煉一下身體”,見陳念沒精神,他揉了一下眉心,“怕輸給我吧”
“.....”
“一起就一起,誰怕誰?”
陳念嘴比腦袋快,說完自己都愣住了,怎麼就答應了,不過她順著視線看到手背,上麵還有前幾天掛吊瓶,留下的針眼痕跡,勉強咽下。
她身體一直不大好,聽老媽說是,小時候睡的太熱了,她是家裡那一輩兒,唯一的女孩,都喜歡的不得了,老爸更是,總是怕她冷,到哪兒都包的嚴嚴實實,身下睡著的地方,隨時都是熱的很,後來氣管就,一直不大好,一到換季,就容易感冒,肺都要咳出來。
家裡人也一直想讓她鍛煉,奈何陳念懶,老爸也就不逼著,隻是每天準時準點,發來天氣預報,提醒加衣脫衣。
話已出口,陳念也不想讓顧輕舟小瞧了。
“幾圈兒?”,她把手伸出來,放到褲線,預備備。
顧輕舟直麵她略帶挑釁的眼神,扯著嘴角,“隻是晨跑,當奧運會呢,儘力就好”。
“......”
她都應戰了,顧輕舟還小瞧人,陳念不禁為自己的決定鼓掌,要是不跑,豈不是更被看扁。
“1.2.3,說完一起跑”,她鬥誌昂揚了一秒,在1後就沒了身影。
顧輕舟輕笑,手插在兜裡,腳尖踢著地上的石子,頗有耐心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