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了“屠蘇”,豈能沒有“桃符”?左右看看,貌似還沒有哪位大人寫這個春節習俗,那就由某來湊成一對啦,嘿嘿~~~~~
虎年將至,祝各位大人春節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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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時辰鼠在上,一年四季春為頭。”白福拿著自家五爺剛寫好的墨汁淋漓的春聯,滿臉無奈。五爺雖說“錦毛鼠”名號已滿天下,卻也用不著這樣念念不忘放在心上吧?不過要說這天下之大還真無奇不有,有了“錦毛鼠”還不夠,偏偏又弄出來一個什麼“禦貓”,鬨得自家五爺當場就詐了毛,不顧其他四位爺的攔阻,氣忿忿從陷空島直闖上汴京來,纏著那禦貓鬥個不停。這都快一年了,五爺卻還沒有罷手的意思,索性連年也不回陷空島過了。
那禦貓名叫展昭,是禦前四品帶刀侍衛,自己也曾見過的,卻是一個蘊籍俊秀的青年,行動時自有一段倜儻儒風,雖不象傳說中的南俠,看著也可親的很,哪有一點五爺口中“討厭貓”的樣子?而且人家展昭任五爺再鬨,也總是笑意微微,鬨得狠了才會還嘴,就是這十次中有一次的還嘴還會引來五爺一場不依不饒的纏鬥。
白福歎了口氣,從小伏侍五爺長大的,自家爺的性子還有啥不知道的?打小就古靈精怪,行事乖張,又被另外四位爺寵著,長大後不但一點沒改,反更變本加厲了,那種種匪夷所思處,就是一百個人加起來也不及他。這不一入臘月,大爺就捎來了口信讓回去過年,到現在都捎了五回信了,白玉堂卻理也不理,硬是不回冬天也溫山秀水的陷空島,偏要呆在這冰天雪地冷得縮手縮腳的汴京,這會還不知大爺在家怎生跳腳呢!
把春聯貼在大門上,白福縮著手苦著臉,看看左右的街坊,哪怕不是“福慶初新、壽祿延長”的吉祥話,也是“又是一年芳草綠、依然十裡杏花紅”的斯文句子,哪象自家門前,大過年的貼這樣的春聯,要是鼠年還說得過去,可今年是虎年,虎又稱大貓,春聯上嵌個虎啊貓啊的還說得通,五爺卻寫了個尾巴要翹上天的“鼠”字,這又算唱得哪一出?
白玉堂夾腳跟出,雙手抱臂看著新貼上的春聯,隻覺得一筆筆鐵劃銀鉤,一字字豪氣乾雲,越看越是得意,若不是隆冬天氣,早把手中那柄白紙折扇搖得“嘩嘩”作響了。
再過兩日便是大年初一,開封府想也閒散了些,那貓兒家中無人,每年都是留在京裡過的,這會也不知在乾什麼?白玉堂想到這幾日都未能見到那抹熟悉身影,再也按捺不住,叮囑了白福一句,拔腳便向開封府走去。
駕輕就熟翻上開封府後院牆頭,卻聽得一陣歡聲笑語,隻見院內擺了一條長案,案上紅紙堆滿,一人被團團圍在正中,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正自揮毫潑墨寫個不停,正是展昭。
貓兒在替人寫春聯?白玉堂差一點就笑出聲來。知那貓兒素來好性,雖跟隨包大人連破幾件大案,年紀輕輕便名動天下,卻好說話的緊,四品之職仍不時巡街,和汴京百姓們熟絡異常,也不知幫了他們多少忙去,這會子倒好,乾脆又替人寫起春聯來了。
纏鬥了多日,白玉堂對展昭的武功路數早已爛熟於胸,卻不知那握劍的手拿起筆來會是怎樣?不時有求到春聯的街坊歡天喜地走出,白玉堂定睛看去,見那貓兒的字蒼勁樸拙之中,又透出一股秀潤之氣,端得甚有風骨,當然和白五爺比起來,總還是差著一點半點啦。
白玉堂見展昭正準備給一個身穿絳色團花福字閃光緞的矮胖中年人寫字,那人他也認得,是花枝巷賣錦緞布匹的王掌櫃,一日去要帳回來,卻在汴京長街上驚了馬,眼看便要有人傷於馬下,那貓兒卻從天而降,生生阻住奔馬,手上卻被韁繩勒出幾道深深的血痕。哼哼,貓兒好性自然不會計較,這筆帳五爺心裡卻記著呢!
白玉堂眉頭微皺,促邪之心頓起,大叫一聲“貓兒!”從牆頭飄然而下,還沒走到展昭麵前,圍攏的街坊們已自動分出一條路來,這汴京街頭的白衣煞星最是難惹,一年來也不知找了展大人多少麻煩,汴京百姓們誰不認得?
“辛苦貓兒不甘心,書寫春聯賣斯文!”白玉堂一徑走到展昭麵前,笑道:“貓兒,今兒個怎地這麼有閒情逸致?隻是你這手三腳貓的功夫,也不怕唐突了街坊?還是五爺來幫你吧!”
從白玉堂躍上開封牆頭展昭便知道他來了,本欲不理,奈何他已取笑到麵前,忍不住白他一眼,道:“展某自知比不得白五爺風流天下之名,卻也不勞白兄費心。”
白玉堂大笑,自顧自走到案頭,揀了一支狼毫,飽濡濃墨,一雙桃花眼斜挑,看著王掌櫃笑道:“五爺給你寫幅對子,可還賞臉?”
那王掌櫃哪敢多言,隻是忙不迭地點頭。
白玉堂下筆如飛,須臾而就,笑道:“成了!”
王掌櫃隻見一字字縱橫恣肆如龍蛇狂舞,上聯是“明日逢春,好不晦氣”,下聯是“終年倒運,少有餘財”,本來是陪著笑臉的,當下接也不是不接又不敢,一張臉頓時變得比哭還難看。
見到王掌櫃為難情狀,展昭心下不忍,接過春聯道:“白兄果然好字好聯,為何卻不寫完?”提筆在紙上點了兩下,遞與王掌櫃。
王掌櫃看時,春聯卻變成了“明日逢春好,不晦氣;終年倒運少,有餘財”,句句吉利,忙不迭地接了,連連道射,喜孜孜地去了。
白玉堂正惱展昭多事,忽一轉眼看到了甜水巷的劉婆,這劉婆專一保媒拉纖,是附近有名的媒婆,白玉堂曾見她拉住展昭要做媒,早就記在心裡,這回就在身邊,豈可放過?
白玉堂眼珠一轉,笑道:“劉婆婆,五爺也送你一幅對子如何?”
劉婆剛見王掌櫃狼狽形狀,知他斷沒有好話,卻也不敢不依。
隻見白玉堂寫道:“東牆到,西牆到;前巷深,後巷深。”知道是在譏諷她處處保媒家家去到,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展昭早防白玉堂有這一著,略一思忖,提筆續了幾個字,遞與劉婆道:“好了。”
劉婆見上聯是“東牆到,西牆到,隻為室家好”,下聯是“前巷深,後巷深,多聞車馬音”,全是讚她說媒之功,大喜過望,道謝不迭。
見展昭處處攔阻,白玉堂不覺著惱,正要發作,忽見開封府的一個轎夫擠進人群,也向展昭求字。
白玉堂頓時計上心來,笑道:“五爺這就給你寫!”
不知這白耗子還要耍什麼花招,展昭一臉無奈地看著白玉堂,道:“白兄,莫要再鬨了!”
白玉堂道:“貓兒淨瞎操心,五爺何曾鬨了?”笑容一斂,換了一幅正經神色,竟真的認認真真寫了一幅春聯遞給那轎夫。
轎夫略識得幾個字,見寫得是“一肩風雪三千裡,兩眼乾坤十二時”,字既瀟灑,意又大氣,甚為滿意,道謝去了。
展昭卻知白玉堂實是寫了一幅隱字聯,上聯隱“轎夫”也就算了,下聯竟隱的是“貓”,不由哭笑不得。
見白玉堂越發寫得興起,展昭隻覺頭痛,忙攔住道:“展某之事,實不敢勞累白兄。年關將近,白兄怎地還未回陷空島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白玉堂麵色一沉,道:“不勞展大人掛心!”
展昭正奇怪白玉堂為何突然變臉,卻見他筆走龍蛇,邊寫邊道:“五爺尚有一幅妙聯要送與展大人,你看這聯豈不正合你表麵正經騷在骨裡的性子?”
隻見聯上寫著:“擘破石榴,紅裳中許多酸子。”饒是展昭好性,也不由著惱,忍不住提筆寫道:“咬開銀杏,白衣裡一個小人。”寫畢笑道:“白兄大仁大量,自然不是小人。展某隻為對上白兄妙對,得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