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曲 舍不得你吃苦(2 / 2)

緩步行至餐桌前,秦書意瞧見了室溫的牛奶麵包,她眉梢一挑,心情顯然不錯。

心裡暗暗感慨著楊淼淼的善良貼心,有個這樣溫柔賢惠的未婚妻,似乎是件美妙的事。

這種開心,在她紮開牛奶,撕開麵包袋子,濃鬱絲滑的榴蓮香伴著清香甘甜的橙汁在口腔內炸裂開時,攀升至頂峰。

有個這麼知我懂我的漂亮老婆,確實非常不錯。

楊淼淼睡眠質量向來不行,作為一個在末世行走多年的人。即使在深度睡眠狀態,她也保持了相當高程度的警覺。

這種警覺,使得周圍一有風吹草動,她便能迅速醒來。

秦書意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啃著榴蓮麵包,那麼大那麼熏人的味道,楊淼淼早就忍耐不住來了。

但又實在困極,眼睛半闔半睜,沒多久又陷入了淺眠。

是秦書意在吃東西啊,那沒事了。

周圍很安全。

可以放心睡覺。

楊淼淼這次做夢沒再唱那歡快激昂,幼稚羞恥的主題曲了。

這次的夢境是一隻毛茸茸的倉鼠,鼓著腮幫子,哢嚓哢嚓地啃著榴蓮麵包,一下一下的。小倉鼠甚至眯著眼睛,渾身毛發也鬆軟耷拉,暖洋洋的身子,極鬆和極綿軟。不大的小肚子,隨著進食的過程,一吸一鼓,再一鼓一吸。Q\\Q彈彈的,超級卡哇伊。

這麼卡哇伊的倉鼠,要是秦書意就好了。

楊淼淼在夢境中,陷入了無儘的遐想。

秦書意吃飽喝足,抬手看了眼表,發覺已經是下午三點。

她一邊懊惱於白天睡飽了覺,晚上可能會失眠。一邊又感慨沉默於楊淼淼豬一樣的能睡。

但礙於對方陪自己在醫院折騰了一夜的事實,秦書意嘲諷的話到底說不出口,隻伸起手指,戳了戳楊淼淼綿密絲滑的臉。

一戳,一戳,又一戳。

楊淼淼不僅沒醒,還抬手揮開了秦書意的手指,呢喃道:“書意,彆鬨,我再睡會兒。”

軟呼呼、甜膩膩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息。是秦書意從未聽過的聲音。

她覺得新奇。

淼淼困倦極了的樣子,相當nice,相當好玩。

猶豫再三,她還是一把掀開了楊淼淼的被子,用力一推,被子便落在了楊淼淼的臉上。

白皙小巧的臉蛋,連帶精致深邃的五官,悉數被滑溜溜的絲綢被子掩蓋,隻留幾縷淡綠色的發暴露在外。

突如其來的重量壓的楊淼淼腦袋發麻,熱乎乎的氣息取代了冰涼舒適的空氣,楊淼淼陡覺空氣愈發稀少,她憤怒地掀開被子,起床氣說來就來,“秦書意,你什麼意思!”

憤怒的聲音尖細而銳利。隱約還帶著點委屈。

秦書意聽出了“我辛辛苦苦照顧你一夜,你連覺都舍不得讓我睡嗎?”的意思。

無端地、毫無緣由地,秦書意覺得,楊淼淼就是在控訴自己。

她也不惱,隻淡淡開口,冷硬的聲線與過往相差無幾,“下午三點了,再睡晚上又要失眠。”

楊淼淼罕見地從秦書意嘴裡聽出了一絲關心的味道,起床氣消退了大半。

見秦書意一瞬不眨地盯著行李箱看,撒嬌精楊淼淼立馬戲精上身,吐字清晰,尾音拖長,撒嬌道:“書意姐姐,你的行李都是我一個人搬上來的哦。”

秦書意無視小妖精的撒嬌,隻淡淡道:“哦。”

見秦書意表情冷淡,沒有繼續搭理自己的意思,秦書意莫名委屈,悲傷地撇了撇嘴,死纏爛打道:“書意姐姐,你沒什麼想對我表示的嗎?”

秦書意扭頭,漆黑的瞳孔直視楊淼淼,像是深不見底的昂貴黑曜石,“辛苦,謝謝。”

照舊是四平八穩的語調,古井無波的的語氣。

楊淼淼一時氣餒,卻沒有善罷甘休的念頭,她利落地挽起袖子,將略微浮腫的手臂裸露出來,直挺挺擺在秦書意麵前,踉蹌的語氣裡帶著絲絲鬱結,“書意,你看我手。”

秦書意不明所以,漆黑的瞳孔裡寫滿茫然不解。

“看什麼?”

她不鹹不淡地開口。

冰冷的視線定定地落在楊淼淼胳膊上,皙白漂亮的肌膚,光滑吹彈可破,沒有一絲傷痕與痘印,肌理分明的手腕上,隱約可見暴起的青筋,和微微跳動的青色血管。

“看我手,都腫了。”

楊淼淼語氣凝噎,欲說還休的眼神落在粉色的鑽石窗簾上,故意不看秦書意。

秦書意迷蒙惘然如初。

她乾巴巴地開口,轉移話題,將厚重的粉色窗簾掀開,暖烘烘的金燦燦的陽光立馬傾瀉而下,點亮了屋內一室的黑暗。

借著陽光耀目刺眼的光,秦書意瞥見了楊淼淼手心裡的淡淡紅痕,重物壓出來的痕跡。也看清楚了楊淼淼手臂上跳動的肌肉,眼皮不著痕跡地抬了抬。

過勞運動後,乳酸分泌增加,肌肉的酸脹感充盈且厚重。作為常年練舞,常年受傷的人群,秦書意懂楊淼淼的難受。

但她隻裝作沒瞧見。

雖然她下意識地拉開了行李箱,將緩解肌肉疲勞的一次性冰敷袋拿了出來,隨手扔在楊淼淼的床頭櫃上。

楊淼淼驚喜地拿起冰敷袋,驚奇道:“謝謝書意姐姐,就知道書意姐姐心疼我。”

秦書意:……

秦書意眼皮不受控製地跳了跳,到底還是無話可說。

“謝謝書意姐姐,”楊淼淼騰地站起身子,故意磨蹭到秦書意麵前,雙手抱住秦書意的胳膊,隨心所欲地晃蕩起來。

“書意姐姐沒什麼想要對我表示的嗎?”

秦書意神情麻木地望著楊淼淼綠瑩瑩的翠綠眸子,漆黑的眼神裡,隱隱蘊著怒火,但到底沒發作。

隻強硬地抽了抽被楊淼淼死死攥緊的手,但由於低估了楊淼淼的力道,一下子竟然沒有掙脫開。

她沒好氣地望著楊淼淼,淡雅的聲音裡藏著不由分說,不容置喙的霸氣,“把手鬆開。”

楊淼淼從來不是個長眼色的人,聞言手攥得更緊。

“就不鬆。”

她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越是強硬的命令她,她越是要反其道而行。

到底是一塊生活了好些年的人,秦書意也算是懂她,最終還是舒緩了語氣,輕描淡寫道:“我不容許這張臉的主人吃苦。”

話落,皙白修長的指尖滑過楊淼淼的臉,透明堅硬的指甲所過之處,激起一陣陣的酥軟酸麻。

“不是心疼你的意思,我隻是心疼你這張漂亮的臉。”

秦書意彆扭疏遠的話如雨後驚雷,清晰無比地落在楊淼淼耳畔,炸起一簇恍然,如煙花流星,驚鴻一詫。

“千萬彆自作多情,你全身上下,僅有這張臉,我看著順眼。”

“畢竟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楊淼淼:……

淼淼隻想掩袖哭泣。

可惡的秦書意,真過分,不會說話就閉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