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庫涅卡門國發生政變!”
貝納威神色一凜。
“似乎是高層策反,據目前掌握的消息,庫涅卡門國的王已經被控製,造反派向全大陸發出宣戰公告!”
貝納威臉色一再變化,最終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先退下。”
“是!”
吩咐完手下,貝納威趕緊向哈克奧羅的房間奔去。
忽然,跟在身後熟悉的腳步聲讓他猛然刹住了腳步。
一轉身,是夕。
臉上那平靜至極的神情,竟讓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感到了幾分心驚。
“你先回去。”話一出口,連貝納威自己都一驚。
這是怎麼了,又這麼武斷地管閒事了……但這種狀態下夕不可能給出什麼可行的建議,但也不應該由我……
“你在說什麼啊,”夕彎起嘴角,露出標準的微笑,“這裡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一切都在這裡,我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朋友的關係就提出危害到這個國家的建議呢?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做啊,這是不可能的。”
近乎嘮叨的話讓貝納威皺起了眉頭。
“所以說,我沒事的,能出分力的,在禮節上我可是擁有和你相當的地位,不去不好吧?”
貝納威平靜地看著她。
“喂,你說句話啊,盯著我算怎麼回事?喂……”
“不要我說第二遍。”
夕的笑容終於垮了下來。
“……我知道。”夕低著頭,轉過身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貝納威,為什麼會發生那種事啊。”
貝納威一愣。
夕的聲音開始有些沙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不是還有源次丸嗎?庫婭手上的力量為什麼沒幫到她?……是不是不夠,那我當初是不是不應該……不,如果當初沒有勸也不行……”
聽著那樣的聲音,貝納威感覺有什麼堵在心中,很悶。想說點什麼,卻發現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夕回過頭來歉意地看了貝納威一眼,轉身離開,步伐越來越快。
聽著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消失,貝納威轉身,有一個畫麵,卻深深刻在腦中,揮之不去。
回頭時,夕眼中晶瑩欲泣,但淚卻硬是沒有奪眶而出。
夕盯著西斯特發呆。
她仍舊在這裡批著奏折。應該有十來天了吧,她記不得自己這樣機械的工作了多久。無論誰來,甚至是拖著病體來看望她的柚葉,她都閉門不見。
但奏折,準確來說是能夠到達她手上的奏折越來越少。夕漸漸無法忙碌起來了。
“去藥房吧。”她想著。
起身,開門。卻意外的發現門口竟然站了兩個護衛。仔細看看,有些眼熟。是步兵隊的。
看著忙不迭地彎腰敬禮的護衛,夕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兩個護衛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終於似乎是硬著頭皮回答:“這是隊長的命令,要……保護副隊長。”
哥哥?
夕一怔。他該不會知道……
突然啞然失笑。連這種會議都不參加,大哥再怎麼想糊弄都不可能的,自然就是把真相說出來了。
說是保護,這皇宮之中還要人守著門?應該是怕我去做什麼事吧。
哥真是傻瓜,我怎麼可能放棄保護自家人去救一個外人。
庫婭是外人……
夕忽然覺得心裡這句話說不出的彆扭。
過去,庫婭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吧。那自己肯定是非常忐忑不安的。但……記憶中關於庫婭,為什麼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夕猛然察覺。
還有,為什麼批奏折時,會有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以前經常這麼做似的。
太不可思議了。能有這種感覺的,一般而言,隻可能是一種人啊……但這怎麼可能?在那樣一個國家中這怎麼可能?
夕無意識地,繼續盯著西斯特。
視野中的一點白,在夕的眼中,慢慢擴大,幻化成夢中的花田。
忽然,一些東西猛然閃現在夕的腦海中,原本一閃而過的記憶片段越積越多,開始一點一點的拚接起來。
微不可查的兩聲輕響,兩名護衛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倒下了。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房間一閃而出。
樹叢。
源次丸正在和兩架阿弗•卡姆搏鬥。
刀起刀落,一架應聲而倒,但另一架的刀已近在咫尺。
源次丸轉過身,毫不猶豫地舉刀相向,準備接下這一擊。
忽然,敵手凜冽的刀鋒凝住了。幾秒後,“砰”一聲巨響,腰部受到致命一擊的阿弗•卡姆癱倒在地,露出身後的人。
黑發,紫瞳,夜行服。
那淡漠中帶著幾分憐憫的眼神,那般的熟悉,一瞬間讓源次丸有些恍惚。
“……夕小姐!”
“作為圖斯庫爾國的夕的話,”夕忽然開口,“你並不值得信任。因為你是外族,而且是庫涅卡門國的,這一次叛亂的具體情況誰也不知道,所以不能確定是不是假的,所以不能相信你。”
源次丸沉默。
“但是,作為沙恩的話,你是我曾經的左膀右臂,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可以相信你。”
源次丸驚詫地看著夕,半晌,忽然深深地低下頭去。
“請助聖上一臂之力!”
“當然,”夕露出一絲笑容,“雖然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全都給他抹去了……他還真能做到呢。不愧是他。但好歹庫婭也算我妹妹,不幫把忙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