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謐抖了抖,給自己加油打氣——
哪怕謝容琢他是個鐵石心腸,她也要敲開他的心,做到他軟!
但謝容琢並沒有為難她,隻是隨意問幾句,像是在觀察她能做點什麼。
沈謐查看張文渚給她的老板過往一個月行程參考表,她抬手看表,謝容琢今早來的時間是7:45分,他住在沿江心城悅府,到公司15分鐘左右車程,那他大概是6:30~6:50分這個時間起床。來的時候帶著明顯的起床氣,應該沒有胃口還沒吃早餐。
沈謐問張文渚老板平時喜歡吃什麼早餐,張文渚說老板不吃,每早九點買杯咖啡就行,然後遞給她一個不外傳的小本本:“老板的喜好忌諱都在這,傳授給你。”
沈謐如獲至寶:“多謝!”
她收起小本本通讀一遍,在腦子裡記下幾個重點。
——謝容琢有強迫症,東西一定要歸位擺放工整。
——有嚴重潔癖。
——反感一切重口味。
這條後麵有張文渚的備注:上一位秘書每天噴很濃的香水,老板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還真是總裁的通病啊。
上午9點,沈謐準時把買好的咖啡跟雪媚娘放到謝容琢的辦公桌上。
其實她有點疑惑,甚至懷疑張助理記錯了,查看了好幾次記事本上的細節確認。
沈謐第一次吃雪媚娘是19歲時在大學室友家,當時她餓慘了,一口氣吃掉五顆。沒想到老板也會喜歡這種小女生愛吃的甜食。
謝容琢專注翻閱文件,沒有抬頭,伸手拿咖啡,見他的手偏離了半寸,沈謐立刻推動咖啡杯移到他手指邊,握到咖啡杯,謝容琢抬眼,似是被她的察言觀色能力所吸引,多看了她兩眼。
沈謐雙手疊在身前,微笑。
謝容琢的視線移到旁邊那兩顆雪媚娘上。
沈謐遞上擦手的熱毛巾:“喝咖啡之前吃點東西對胃好,謝先生不喜歡我馬上拿走。”
謝容琢接過毛巾擦了擦手,拿起雪媚娘,垂著眼送到嘴邊咬一口。
他吃相斯文,不像是在吃東西,更像是透過食物懷念一個人、品味一段曆史,跟王薄那個吧唧嘴的吃相呈鮮明對比。
沈謐緊扣的手指放鬆,等他安排工作。
王薄喜歡看掃描件說是郵件晃眼睛,謝容琢沒那些亂七八糟的要求,直接把郵件轉發給他就行。
遇到素質好的老板哪怕有“過節”工作也相當輕鬆,唯一麻煩的一點就是她在這裡似乎更偏向生活秘書。
謝容琢有六名助理兩名秘書,另一位秘書負責文稿及日程重要工作安排,剩下端茶倒水的就隻有沈謐。
三天後沈謐確認了自己的工作性質。
沒關係,端茶倒水的小太監也能混成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她開始研究高定西裝的乾洗熨燙注意事項,大量收集本地口碑餐廳,實地考察大老板居住小區周圍的早餐店營業衛生情況。一周後,沈謐詳細記錄了厚厚一個本子謝容琢的喜好,精準到他喜歡用的廁紙牌子。
謝容琢不抽煙,他身上的味道乾淨清冽到哪怕很淡的香薰也顯得多餘,不像王薄辦公室裡每天都在騰雲駕霧,接個電話嗓門巨大還愛踹門,大老板斯文,推個門動作都優雅到賞心悅目。
不過越是斯文的男人某些時候越變態,沈謐不敢掉以輕心。
跟著謝容琢工作出人意料的輕鬆,沈謐已經連續一周沒加過班,每天五點鐘準時下班回她的小家,還能有時間自己燒菜做飯吃。
半個月後,沈謐的氣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原本有些蒼白的皮膚滋潤泛紅,眼神光也明亮起來。
大老板除了冷淡點,時不時用眼神“刀”她兩眼,並沒有針對她給她穿小鞋的舉動。
——難道這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豬要養肥了再宰?
沈謐捏了捏臉頰,晚上少吃了半碗米飯。
她走到陽台,望著對麵大樓的牆壁,吸一口沒有霧霾的空氣。
種在陽台上的蔥翠綠欲滴,草莓也長得很好,已經有兩顆變紅,羽衣甘藍跟辣椒已經長成小苗,再過不久就能吃上自己種的辣椒炒肉了。忙碌的城市被沾染上跟家鄉一樣的生活氣息,跟之前四處找工作碰壁的顛沛流離相反,這種安居樂業讓人很有安全感。
如果現在讓她走,她還真舍不得。
沈謐更加堅定了攻略謝容琢的信念!
早上,沈謐買咖啡的時候又帶了兩顆雪媚娘。
謝容琢今天沒碰,隻是拿了咖啡去開會。
沈謐看著被遺棄在辦公桌上的雪媚娘,猜他是吃膩了這個口味。
下班後沈謐買了一些材料,開始動手學做新口味。
因為她真的很閒。
她的正常工作時間是朝九晚五,除了第一個星期,之後的一段時間謝容琢隻有早上來一下公司,有時連續幾天都在外地出差,九成時間是張助理他們沒日沒夜的鞍前馬後,她隻需要打印整理文件,偶爾寫個報表。
工作量相當於之前在王薄那乾的十分之一。
沈謐是總裁辦唯一“留守”的秘書,她歸謝容琢管,謝容琢不來,整個總裁辦就是沈謐的天下。拿著七千的工資,享受著五險一金還包吃包住……
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沈謐,你知道其他部門的人怎麼說嗎?”寧欣蕾對沈謐很“忠誠”,有任何情報都會告訴她:“大家都說你是老板娘,來這兒監督老板工作的。”
沈謐覺得匪夷所思:“你看我像嗎?”
寧欣蕾有點套話的意思:“我看挺像。”
從沈謐第一天來報到大家就知道,她跟老板關係不一般。老板特意空缺生活秘書的位置給她,這就已經說明一切。
沈謐意識到,她的“小鞋”已經被套上了。
身為老板的貼身秘書,卻總被丟在公司一個人玩。這種被“架空服務資格”的孤立,可不就是最大的一雙小鞋嗎?
現在還弄出個“老板娘”的身份。
謝容琢是想挫她誌氣,讓她樂不思蜀玩物喪誌,捧殺她,把她養成一個廢物?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人確實陰險。
“不是。”沈謐知道寧欣蕾會來跟她說這些話,也會跑去跟其他人說,打算借她的嘴澄清:“我跟老板不認識,調過來是因為總部缺人。老板眼光那麼挑剔,怎麼可能看上我?如果硬要說有關係那也是跟王總。”師父跟王薄肯定認識。
第二天,沈謐擁有了新身份。
——王薄的女朋友。
——為了拿捏暴脾氣的王薄,老板把他女朋友調來總裁辦扣著了。
“沈謐,你擱這兒過的挺好啊。”王薄每個月初會來總部開會,正好聽見傳言,樂了:“都成我女朋友了。可彆,你現在是謝老板的心尖人,這話要讓他聽見我承受不起雷霆震怒。”王薄話裡有話,笑得意味深長。
沈謐笑道:“王總有話不妨直說?”
“有些話不好捅破了講。”王薄壓低聲兒,犀利的目光在沈謐臉上巡視一圈,搖頭:“可惜了。我還以為他會提拔你,沒想到……得,人各有誌。”
兩人說話看在旁人眼裡,成了“眉來眼去”。
寧欣蕾趴過來八卦:“沈謐,你跟王總在交往啊?”
“沒,是個誤會。”沈謐不想再惹是非,故意提高聲量:“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一撇頭,望見從電梯口走過來的謝容琢。
沈謐的臉驟紅,故作鎮定地站起來打招呼:“老板。”
謝容琢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聲,腳步未停。
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像是受過專業訓練,麵不改色,沈謐很難判斷他們聽到沒有。直到張文渚回頭朝她投來“自求多福”一瞥。
沈謐轉過身去雙手蓋臉。
工作時間聊一句私生活,能瞬間抵扣掉她兢兢業業這麼多天!
午休時間,沈謐收到一條微信好友請求。
備注:多神秘
——師父居然加她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