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醒以後,我便幾乎無時無刻不呆在床上,就連吃飯也是坐在床上度過的,每天上午及下午那個年過半百的王大夫都來為我把脈,王爺爹也會時常來看我。這日子倒也不差,反正以前我就是個喜歡賴在床上不動的人。而唯一令我感到痛苦的,便是三餐過後竹音都會端著一碗散發異味黑乎乎的奇苦無比的藥來,叫我喝掉。
我是說什麼也不敢也不想喝的,但一見我搖頭拒絕,竹音那小丫頭就嚇的連淚水都流出來了,急忙說什麼,我如果不喝,我那王爺老爹定饒不了她。
皺了皺眉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掉眼淚的竹音,頭又開始痛了。最受不了彆人哭了,更何況是跪著哭。
我隻好忍著頭痛,光著腳走到她麵前,想拉她起來。
竹音見我就這樣下來,低著的頭,看見了我光著腳,心中大駭,連忙站起來,抱起我放到床上。
真沒看出來這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不過她的小臉,是否過於痛苦了,整個小臉發青的樣子。
我用手抓住她的手臂,想問問,誰知竹音竟快速的將手抽出,臉又白了一分。
我像是明白了一點,抓過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不讓她掙脫,另一隻手卷起她的衣袖,入眼的是觸目驚醒的傷,整個手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青紫的傷痕,有的甚至附著凝固的血漬,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是誰這麼狠心,這樣欺負一個孩子。
竹音在我愣神之際,用力掙脫了我的手,倒退一步,低著頭道:“這是奴婢該受的,王爺不殺奴婢,已經是法外開恩了,隻請少爺蔣藥喝了”。
想到了王爺爹走的那天所說的話,便知曉了,該死的封建製度啊!竟這樣該……,可恨的王爺爹,如此殘害一個小孩。
我端起放在床頭的藥,一口氣喝了下去,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真的很苦喝完後,竹音馬上將一樣東西塞到我嘴裡,我聽話的吞了下去,可不能再讓她跪著哭了。意料之外的,那東西既然是甜的,原來是蜜餞,可是被我一口就吞了……
我緊閉著嘴,想讓口中殘留著的甜味壓下原來的苦味,這時又一顆蜜餞遞到我嘴邊,看著竹音,說了聲:“謝謝”,便咬過那顆蜜餞,沒有注意竹音怪異的神色。
於是,這以後的藥我都乖乖的喝了,喝了藥,頭痛倒是減輕了不少,那王大夫倒有些本事。
知道竹音的傷之後,我便問了王大夫要了一些治傷的藥。比如金創藥什麼的,還有一些棉花。王大夫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隻點點頭答應了下午帶過來,下午再來的時候信守承諾的帶了一堆瓶瓶罐罐,及一些棉花,並說明了哪些是外敷,哪些是內服,待王大夫替我把完脈之後,我看著立於一旁的竹音,招招手叫她過來。
竹音抬頭看了我一眼,聽話地過來了。
我把被子掀開一些,命令道:“坐這兒來”。
“少爺,奴婢不敢。”竹音低著頭道。
看了眼屋內其他人,我有點明白,“你們都下去吧!”
“是,少爺。”那些人福了福身轉身離開將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