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麵具男坐在一個角落裡,靜靜地喝著酒,舉止動作異常的優雅,而其他的酒客這時也起身,向麵具男走去,而麵具男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瞬間,屋內的酒客一個個的消失不見。
“這孩子的大哥。”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白衣人的身邊,男人托起白衣人,低下頭,又說道:“二娘要我照顧他……”
“那又怎樣?”
“他是你的親生弟弟!”男人有些激動,眼神依舊停留在自己懷裡的那個白衣人的身上。
“那又怎樣?”
男人抬起頭,看著依舊在獨自飲酒的麵具男,眼神裡已經是無法忍受的恨意,而麵具男隻是勾了勾嘴角,之後靜靜的摘下麵具,看著男人一驚,麵具男說道:“南宮家的當家隻有一位,再說……我像他嗎?”
男人看著那張麵具下令人作嘔的刀疤,僅僅隻有麵部下半部分還保持著原有的皮膚,上半部分已經因為重新長上的肉變成了嫩粉色,顯然,那傷痕不是自己可以弄傷的!一定是經曆了什麼……
“怎麼?還說他是我弟弟嗎?”麵具男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嘴角掛起了淺淺的弧度,但是上半部分的臉上皮肉卻在猙獰的扭曲著,那一瞬間,仿佛就是青雲與爛泥的交織,不由得讓人心生些許的憐憫。
“南宮和……”男人的瞳孔在一瞬間緊縮,很快,男人便不由得退後了一步,腳底下也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終於自己的額頭上還是滲出了冷汗,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我到底在害怕什麼?
大和依舊在笑,依舊不緊不慢的為自己添杯倒酒,依舊是那樣冰冷的看著自己,看著自己懷裡的軒鶴……
南宮和究竟要做什麼?
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能放過這個孩子?就因為一個女人,就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弟弟?
南宮家,究竟是不是人啊!
“林公子,我希望這件事請你不要牽扯進來,不然的話,我會很難做!”
聞言,林傲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男人麵如桃花,柳眉杏眼,朱唇白齒,妖嬈萬分。
“小孟!你怎麼會……”林傲笑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摯友竟會站到南宮家的那一邊,而且恐怕剛剛軒鶴產生的幻覺也是小孟做的手腳……
“林公子,我記得我說過‘我要給菊聽樓討回公道’而現在我就要要回公道……還有啊,林公子或許忘了,長樂姑娘是我夫人的恩人,也就是我菊聽樓的恩人!”小孟說完,自腰後抽出一把短匕首,手裡不停的調試著手中的匕首,時不時的還玩弄些花樣,俏皮的臉上那猙獰的笑,卻如南宮和一樣,不由得讓人憐惜。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林家也不會坐以待斃!就算是魚死網破,我林家也會護著這個孩子!”林傲笑很是平靜地說著,但是語氣裡卻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壓迫感。
南宮和一笑,依舊飲著杯中的米酒,似乎在等待什麼,一言不發,眼中似乎在在尋找什麼,不停地巡視著這間不大的酒肆,很快,南宮和放聲大笑,這讓林傲笑不由得一怔,眼睛緊緊地盯著房間中的一角,聲音平淡道:“出來吧……”
許久之後,房間的角落裡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隨著身影的越發清楚,隱隱幽香也隨之飄來,很快林傲笑看著南宮和的麵容又是一驚,那樣的麵容,絕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驚豔而妖孽,病態中卻有種無法壓抑的生氣,這樣的霸氣更是讓人寒而生栗!
“許久不見了,司徒休。”南宮和的話語依舊是那樣的平淡,這倒是讓休老頭一驚,短短的五年間,那個大男孩已經蛻變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休老頭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大和,看著那耳朵上一紅一黑兩顆家徽石,不由得倒吸了口氣,他還是做了!
“你背叛了花月!”休老頭看著南宮和,狠狠地說出了這一句,但是眼神裡還是流露出些許的同情,畢竟那紅色的石頭不是那麼容易帶上的!戴上後就意味著一生的忠誠!
“背叛?沒有忠誠何來背叛?我不過是把南宮家的暗衛組織起來了而已,我也不過是做了這暗衛的首領而已!”南宮和說完,起身,緩緩走向林傲笑,動作看起來異常的艱難,呆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牽製著南宮和的步伐,而大和無視自己呆板的動作,看著林傲笑警覺的不斷後退,南宮和再次笑出了聲,道:“放心,我還不至於殺了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人!”
說完,南宮和身前忽然出現兩個人影,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黑影,南宮和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我不去碰他就是了,漆夜,墨狐解開我身上的蠶絲吧!”
話音一落,兩個人影由虛變實,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殺氣十足的男人,大和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我發誓!我不會動那個人一根毫發!不會違反約定!”
漆夜與墨狐相互對視,左後還是讓出了一條道,看著自己的主人走到那個和他擁有同樣樣貌的年輕人的麵前,不由得淺淺一笑,說道:“果然和父親很像……我就不像呢!沒有父親那樣的敢愛敢恨,沒有父親那樣的堅強不剛,沒有父親那樣的幸福……你也擁有我所沒有的啊……”
大和說完,不由得眼中開始泛起霧花,頓了頓又說:“南宮西顧,母親為你所取得名字啊……”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