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肢體不聽使喚,又躺了回去。他隻得翻了個身,看著陌生的環境和這滿地狼藉,一陣頭暈。
一旁有一麵被摔變形的銅鏡,赫連青衫順手摸來一看,一張慘白嬌小的麵孔出現在鏡中,明顯不是她以前的模樣,這個楚憐兒還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見猶憐。
屋牆上的大紅喜字還沒揭下來,櫃椅卻被砸得滿地狼藉,就跟她這副身子一般狼藉。
世人若知道如今的楚憐兒就是五年前死去的女魔頭赫連青衫,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赫連青衫搖搖頭,這一世,她不想活在打打殺殺裡了。
天漸黑時,外麵突然響起嘈雜聲,急促的腳步聲,零碎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赫連青衫走到門前,拉起其中一個扛著鋤頭行色匆匆的家仆問:“外麵發生了什麼?”
家仆道:“三少奶奶,您還是躲到屋裡去吧,聽說咱家院裡來了臟東西,不知道又是誰的孤魂野鬼,附了趙娘子的身,趙娘子發瘋跑出去了,三少爺命我們去把她找回來。”
赫連青衫二話沒說也跟著往外跑,且奈何昨晚被顧斂之折磨太過,一跑起來下身如撕裂般疼痛,赫連青衫想運用內力飛過去,又奈何這具身體太虛弱,體內聚不起一點功力,隻能跟在後麵慢慢走過去。
院外火光衝天,趙玨玉被圍在中間,跟著趙玨玉被圍的還有一群走屍,青麵獠牙,一群人個個擒著火把欲燒死它們,奈何趙娘子在中間,不敢輕舉妄動。
不一會兒顧家大大小小都出來了,其中還有雲家幾名子弟,雲家自古是書香門第,樂善好施,鋤奸扶弱,對於鏟除鬼魅邪祟,被雲宗主推為所有雲家子弟的責任。
雲家子弟穿著有講究,白衣藍發帶,佩銀劍,個個如是,故一名如此穿著的人飛身至前時,赫連青衫一眼就識出了是雲家人。
隻是讓赫連青衫訝異的是,這名雲家子弟從衣襟內掏出的祛除邪祟的東西竟是自己前世一貫使用的符鶴。
她以為除了自己無人會用此物,況且是嫉惡如仇的雲家人,怎會拿著一個世人公認的女魔頭的東西到處施展。
被雲家人用符鶴定住的趙玨玉以及其他走屍,一動不動,這種符隻能鎖住邪祟,卻不能將之驅趕。
邪祟附身,沒有一點深厚功力是不能夠在不傷宿主的前提下除掉邪祟的,更何況隻是雲家幾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子弟。
一時之間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
赫連青衫眼見符鶴馬上要從趙玨玉額頭掉下來,轉身摘下一片樹葉,銜入唇間,隨即飄出一段婉轉樂音,趙玨玉體內邪祟被逼出來,赫連青衫發現此邪祟是自己前世的手下川柏,立馬降低力道,曲調傳音:“速速離去,三日後來找我。”
川柏接到命令,翻身離去。
其他被川柏引來的走屍一時間亂了套,不僅攻擊趙玨玉,還轉身攻擊其他人,一個走屍逮住一名家仆張開嘴朝家仆腦袋咬去。
赫連青衫立馬吹出一曲新調,所有走屍聞聲立馬回頭,整齊列隊,向路旁樹林走去。
最後一個走屍估計耳朵不太好使,遲遲不肯歸隊,赫連青衫拍了拍他的腦袋:“嘿,走錯了,後麵。”
該走屍才轉過身,跟著大部隊隱入黑色叢林之中。
雲家幾名弟子霎時鬆了一口氣,趙玨玉也清醒過來,拚命喊救命。
這時顧斂之從人群中走出來,趙玨玉哭著跑過去,顧斂之推開她,徑直朝赫連青衫走去。
見走屍已走遠,赫連青衫扔了葉子,拍了拍手,見顧斂之過來,本不想搭理他,顧斂之卻握住她的手腕問:“為何你會馭鬼術?!”
赫連青衫身上的功力此時也恢複了七成,她甩開顧斂之的手,不屑道:“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為何要解釋?”
這時顧宗主顧寒水拍起手來,“我這兒媳了不得,竟能驅邪除祟,實乃我顧家福氣。”
其他人也紛紛讚揚起來,絲毫沒有把她與赫連青衫聯係到一起,大概所有人都以為赫連青衫早已死透了吧。
顧斂之卻再次逼問道:“你和赫連摯是什麼關係?”
赫連青衫懶得搭理這個氣焰囂張的男人,昨晚此人的霸王硬上弓,赫連青衫沒殺他算是對他仁慈了,還敢在她麵前質問,真不知他有幾個腦袋。
顧斂之見眼前女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一躬身,不由分說把赫連青衫扛上了肩。
並對其他人說:“大家都散了,我媳婦兒該回屋休息了。”
赫連青衫被扛進門時,後麵傳來說笑聲:“三少爺,注意節製啊!”赫連青衫差點沒把顧斂之的頭擰下來。
“我數三下,放我下來,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