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自小父母離婚,爸爸強勢地要去了哥哥,而她跟著媽媽生活。
兄妹倆抱在一起哭的肝腸寸斷,被爸媽無情地拖走。
什麼世上隻有媽媽好,嗬嗬,騙人的,媽媽成功地嫁給了一個比較有錢的暴發戶後,就把她這個拖油瓶踢給了姥姥。
五歲的時候,姥姥把她送進了雜技團,並且跟雜技團的老板說,孩子不好好乾,隨你們打罵,死了殘了都沒關係。要是孩子聽話認乾,希望你們好好待她。我老了,不中用了,因為這孩子,沒少受兒媳婦的窩囊氣。
現在老伴兒病了,日子更艱難。你倆就行行好,就當收留個小狗小貓的吧。
雜技團老板的妻子是個東北人,雖然嗓門高,脾氣大,對她們這些個學員挑剔的很,但刀子嘴豆腐心。一邊嘴裡罵著薑小魚狠心的爸媽,一邊帶著她買了新衣服,把她身上那件臟兮兮,短到肚臍上麵的小背心扔掉。
這是家不怎麼顯眼的雜技團,跟爸爸經營的那家根本沒法比。
哥哥時不時從家裡偷些點心來看她。每次來,身上或者臉上都有傷痕。薑小魚暗暗發誓:她一定要練出個名堂來,掙了錢給哥哥買房子買車買媳---哦不,娶媳婦兒。
不得不說,她薑小魚天生就該端這碗飯,她的身體軟的就像一塊麵團,隨時可以折疊成任何形狀。老板娘驚歎之餘還開玩笑地說:我家的小魚兒怕不是小白蛇變的吧。
她說“我家的小魚兒”,薑小魚眼眶一熱,淚珠子轉了幾轉,又被她憋了回去。自此,練功更加勤勉。
一開始她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經過了無數次受傷以及咬牙的堅持以後,她發現自己挺適合練柔術的,她可以輕鬆做到很多高難度的動作。
直到有一天她接觸到了吉尼斯世界紀錄。,於是她的老板幫她申請了挑戰,並且輕鬆創造了紀錄,狠狠打臉了美國那位鼻孔朝天、滿臉雀斑的高傲女孩。吉尼斯之夜,薑小魚那張很有辨識度清秀的臉龐,一下子讓人們記住了。
自此,薑小魚受邀參加全國各地的演出,雜技團托她的福,水漲船高。漸漸紅火起來。老板娘買了一套大房子,專門收拾出來一間留給薑小魚。
薑小魚隻在過年的時候住一夜。因為老板娘的廚藝實在是太好了,年夜飯太豐盛了,每樣菜都是她愛吃的!薑小魚最喜歡給她打下手,有時候自己也顛勺炒幾個。因為她覺得老板娘的話很有道理說,她說女人會做飯,即便拴不住男人的胃,最起碼自己的胃不受屈。
她雖然從小沒得到多少親情,她給人的感覺也是冷冷清清的性子。天知道她內心深處比任何人都渴望親情!隻是被父母無情拋棄的孩子,不敢奢求太多。
不到一年,風頭蓋過了任何一家雜技團。當然。包括她爸爸經營的那家。
爸爸帶著他挺著大肚子的小妻子,特意在演出大廳的門口等她。卻被薑小魚一頓夾槍帶棒的冷諷熱嘲,臊的老臉通紅,丟下小妻子落荒而逃。從此再也沒打擾過她。還算他的良心沒有全部喂狗。
薑小魚恨恨地握住了小拳頭。
呀!不對,她不在老板娘家住,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是因為薑小魚有些懼怕老板娘家的弟弟。一個退伍兵,長得高大威猛,凶神惡煞的。
他開了家老兵飯店,生意很火。他暫住在老板娘家裡,不知為何,她每次去蹭飯,他都在,不怎麼說話,卻一直往她碗裡夾菜,直到堆成小山狀。
薑小魚苦不堪言,她一個在高空飛來飛去的,為了保持體型,就是小鳥似的胃口,哪裡吃的下這麼多!
他眉毛皺成兩個鐵疙瘩,下一刻,仿佛要撬開薑小魚的嘴巴,硬往裡灌的架勢。
他看她的眼神,如同烈焰灼灼,讓她疑心身上要著火了,渾身燥熱、坐立難安,莫名讓她心悸地想遁地而逃。現在想來------薑小魚有些遺憾地咂咂嘴,因為她居然無師自通地想到,他大約是喜歡自己的吧。
“難道你不稀罕兒子嗎?如果不是稀罕兒子,何必天天念叨著要把在山東老家的兒子接來?怎麼不念叨著把你那瘦唧唧的丫頭也接來?難不成打著想兒子的幌子,去找那個鄉下老女人親熱----我可沒忘記你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狐狸精、潘金蓮!”
說完,那張漂亮的臉蛋一絲笑意都沒有,噔噔噔去了另一間屋子。
尖銳的嗓音打斷了她旖旎的猜想,本昏昏欲睡的薑小魚瞬間來了精神。啊呀呀,這小媽很可能來路不正,是胡茬老爹家外有家,還是漂亮小媽小三上位?這瓜可真是不小啊。
薑小魚本想摸摸鼻子的,怎奈手腳都被綁在小被子裡。掙了幾掙,沒掙開也就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隻是,她真的沒耐心等著一點點長大啊。她好想現在、立刻找個帥哥談戀愛啊。
唉-----其實除了那些榮耀和讚美,也沒啥可回憶的。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她賺的錢一部分給了姥姥,一大部分給了哥哥,哥哥買了幾間門臉房,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剩下的都讓她霍霍光了。因為薑小魚始終認為,錢財嘛,隻有花掉的才是自己的,這不出事了,那些錢果然花不到了。
“蓮蓮,越來越過分了你啊,在妞妞麵前咋呼啥?成天價提這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有意思嗎?幸虧妞妞小聽不懂,咱閨女打生下來多省心,不哭不鬨的,你倒折騰上了-----乖孩子,你媽媽年輕不懂事,爸爸去哄哄她。”胡茬老爹扯著脖子,壓著嗓子吼了幾聲,也消失了。
薑小魚聽到不遠處,一忽兒爭吵一忽兒嚶嚶的哭聲和賠罪聲,胡茬老爹突然嘀咕了句:“咱閨女明明是該過2個月出生的,咋就提前這麼多天呢?哎真他娘的險,老話都說了七活八不活的--------1957年12月初1-----但願我閨女是打這往後是個無病無災的小皮猴子。”
“姓薑的,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七活八不活?彆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兩人後麵再說什麼,薑小魚已經聽不到了,她已經被胡茬老爹的話嚇蒙了。
1957年?誰?是她嗎?她竟然出生在1957年!比她姥姥姥爺還要大!比太姥姥小十幾歲。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無論太姥姥講,還是曆史書上寫的,意味著59年-61年,的自然災害,66年以後的文化大ge命,她都要經曆一番。
“哇哇-------”薑小魚自出生以來,發出第一次嘹亮的、悲切的哭聲。
她怎麼就如此倒黴啊!
蒼天啊大地啊,王母娘娘聖母瑪利亞啊。誰來把我救回21世紀去啊。這個年代她一刻也不願意停留,還談什麼轟轟烈烈蕩氣回腸的戀愛、穿什麼漂亮衣服!
彆說搞對象了,就是正常的男女關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當成流氓罪抓起來!身上穿的不是藍灰就是軍綠。時髦的衣服沒有,即便有,也沒人敢穿。
事實證明,她的祈禱沒有一點卵用。哭的暈過去的她,醒來後看到的還是那兩張陌生的臉。年輕小媽依舊嫌棄冷漠的眼神。
薑小魚回她一個同樣嫌棄的眼神,沒精打采地打了個嗬欠:你一個小老婆還有臉嫌棄我,從你肚子裡爬出來我都感覺到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