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魚傻傻地望著江守誠，江守誠無奈地閉閉眼，深呼吸好幾次，終於把火氣壓下去，他又重複了一遍。

薑小魚忙說：“三四次-----”

“薑小魚，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幾次，你要是不願意說，我就告訴娘------”

“不超過十次，我忘記了！真的，我一年都去不了幾次！以後再也不去了！”

“長白山上什麼沒有？你非得去棒槌山做什麼？”江守誠歎了口氣，當他第一眼看到紫色的花束時，第一反應把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家夥，帶到棒槌山口、懸崖邊上嚇唬一通，再打她一頓屁股，讓她漲漲記性。反正他小時候，爹都是這麼乾的。

可小魚她------她親他耳朵了！他腦瓜子一懵啥都忘了！等回過神來，他竟然不舍得動她一根指頭了。

“當然是去挖人參了。”

“ 人-----人參。誰告訴你的？”江守誠的眼睛瞪得比薑小魚都大。

“東北人不都是喊人參為棒槌的嗎？既然是棒槌山，山上肯定有棒槌啊！”薑小魚丟給江守誠一個你以為我傻的眼神。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沒有說謊，拉著江守誠的胳膊就往屋裡走。

在堂屋站定，一指頭頂上粗粗的山梁：“都在那上麵放著呢。”

江守誠扭頭就往外走。

“小哥你乾啥去！”

“搬梯子！”

“不用那麼麻煩！”薑小魚鬆開江守誠，把掛在灶房裡的一盤草繩子取下來，抓住一頭，往上一甩，草繩帶著尾音繞過橫梁，啪地垂下來。薑小魚給兩頭打了個死結。抓住繩子，蹭蹭蹭爬到橫梁處，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個小草筐子。

“小哥，你接好了！”

江守誠伸出兩手，薑小魚便把草筐子扔了下來。人也唰地落在地上。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乾脆利索。

江守誠甚至認為她攀繩子的速度，不比他們部隊裡的先鋒連慢！

“薑小魚，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猴子變的？”這小妮子今天讓他大開眼界，也太神奇！

“你才是猴子變的呢，妒忌我比你爬的快是不是？”薑小魚打開蓋子：“你數數，是不是很多?”

江守誠把草筐子放到飯桌上，望著裡麵一個個年頭不短已經晾乾的野山參。額頭上的青筋在嘣嘣地跳，後槽牙已經被他咬疼了。

“哎呀------早知道就不挖那些紫花了，這些人參本來沒打算讓你知道的。”薑小魚剛說了兩句，江守誠飛來一記惡狠狠的眼刀。

“不過，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打算瞞你了。我想-----萬一小哥在外麵有了媳婦，你瞪我也要說，萬一她不喜歡我怎麼辦？畢竟我不是你親妹妹，到時候你肯定要向著你媳婦的！我不想讓娘為難，你們才是一家人。我哥那邊，我也不會去麻煩他的。

反正我有手有腳，等過幾年，大不了我坐火車回北京，人參一賣，買兩間房，找個工作，嗯----我長得還行，找個對我好的嫁了，照樣快快樂樂一輩子！”

江守誠都被氣笑了，“薑小魚，你這腦袋裡，一天到晚淨想些不著邊際的事！還找個對你好的嫁了？嫁個P，你自己發過的誓忘記了？”

“我發什麼誓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薑小魚伸手去撈草筐子，誰知被江守誠舉高了，大步流星朝外麵走去。嗯，小哥有些急躁了，竟然爆粗口。

“你不記得，我可記著呢，你說如果再去棒槌山，就一輩子嫁不出去，讓我養一輩子！”

“那不是你逼我說的嗎？再說了，即便我不嫁人，你也沒有義務養我一輩子，小哥你放心，你以後就養你的老婆孩子，我是不會讓你養著的。做人得講良心，我怎麼忍心給你增添生活重擔呢。你把人參給我，這可是我後半輩子的依靠-----”

薑小魚故意說道，有些試探的意思。畢竟她也沒啥經驗，如果小哥單純的稀罕她這個妹妹，她就歇了這顆亂七八糟的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她薑小魚怎麼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薑小魚，你可真會替我打算------我以為你懂------你還小，這次我饒了你，我說養你一輩子就養你輩子！我江守誠是個軍人，我以軍人的名譽發誓，隻要你一日不嫁人，我就一日不娶媳婦，這也是我答應你哥的！哼！我這就把你下半輩子的依靠扔到圖們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