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環被兩名“紅袖章”拉死狗般拽走了。肖書記客客氣氣跟江家人告了彆。等坐上停放在新修的渣油路口,那輛老舊的軍用卡車時,才長出一口氣。先前是熱,現在感覺到冷了。
“大夥兒快回去吧,該乾啥乾啥。”村長揮手把人解散。這才歡喜地對江岷山說
“你啥時候回來的?晚上我得上你家喝一盅-----”
“這不孩子年齡到了,就去首都把小魚的媽媽接來,商量訂婚結婚的事情。還沒來的及去看二哥呢。”
江岷山臉上戾氣消散,露出真心實意的笑臉。
“看我乾啥,孩子的婚姻大事要緊!再不定親,你二嫂都跟著著急了!”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江岷山大手一揮。
“今天晚上大家夥都去我家裡喝酒!我讓孩子們該買肉的買肉,該抓麅子的去抓麅子!”大手一揮、英明果斷的江岷山副師長突然扭頭問鄧翠紅。
“當家的,這回我說了算不?”
鄧翠紅臊的臉都紅了,當著親家當著孩子的麵,沒個正形!可心裡頭美著呢。嗔了他一眼:“沒喝酒呢就說醉話啦,咱家裡啥時候還不都是你說了算!”說完就親親熱熱攜著潘美蓮的手臂:“走,親家母,咱回家接著嘮!”
眾人的笑聲更大了。在村長的催促下,去地裡乾活了。江守誠與薑小魚落在後麵交頭接耳。
“媳婦,咱倆結婚後,家裡家外你說了算!我全心全意為媳婦服務!”
薑小魚非常溫柔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我們還沒結婚呢,彆媳婦媳婦的掛在嘴上。也不怕人家笑話!”
“這有啥笑話的?咱們這邊隻要定了親,都改口叫媳婦-----我可不止掛在嘴上還揣在心裡呢。”
“哎哎------彆湊我這麼近------我可不想再被舉報一次,說我倆光天化日下耍流氓。”薑小魚心有餘悸拍拍胸口。她可聽了,兩口子辦那事的時候被人聽牆腳了。轉天就被抓去pi鬥了。Pi鬥理由奇葩又變態。不過,江小哥嘴巴咋越來越會說了。
“有我呢。”江守誠一下子想起來,薑小魚乍看見那些人出現時,臉上驚恐的表情。
“你也看見了了,是不是他們也並沒那麼可怕?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又沒長著三頭六臂。咱們這些又紅又專貧下中農出身的,你又是烈士子女。咱怕啥?”
薑小魚點點頭,乖巧地在江守誠胳膊上蹭了蹭趕緊移開,保持著倆肩頭的距離。望著前麵那個纖瘦的、薄如紙片般的身影。
“也多虧她來了。要不隻憑咱們一麵之詞,他們不一定相信。從根本上解決不了問題。”
“媳婦-----要不你喊她一聲媽------”江守誠試探著說。
“我喊咱娘喊習慣了,喊彆人喊不出來。”薑小魚苦笑著說:“我不恨她了,真的,在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我把自己代入到她身上想了想,未必有她做的好呢。”
“她也是個可憐人,媳婦-----咱們忙活做飯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好像你媽她得了什麼重病,國內看不好,要去國外治------”
薑小魚抓住江守誠的胳膊,幾乎帶著哭腔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江守誠聲音更軟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聽她跟娘說,不要把她得病的事告訴你,就當她定居到M國了。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小哥,我們抄近路回家,先去林子裡抓麅子,她一定愛吃-----”
“好,聽你的。”
玉米地裡,知青們蹲在地裡拔草,不知道誰先提起了薛凱強和謝春環。吳海燕說:“謝春環也是個蠢的,被小白臉子一忽悠就信,這不,把自己牽扯上了吧?真是活該!”
陳小紅冷哼一聲:“她被鬥一點都不無辜,因為那封檢舉信,本來就是兩個人合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