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溪心想,哪怕你讓我聽掌門的話不要惹事,或者好好修煉不要荒廢時間,也更像一個真正的師父。
於是路溪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不願與其虛與委蛇,說道:“沒有彆的事,我就去練劍了。”
月道絲毫不介意唯一的弟子對其敷衍的態度,臉上依舊掛著笑:“去吧。”
等路溪離開,月道轉身回到了議事堂,照乘一邊品茗一邊等著他。
月道施了靜音咒。
“師兄,清玨上神給我回消息了,我要去一趟。”月道正色道,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照乘又是遺憾又是心疼地看著小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師兄,我甘之如飴。”
“罷了!你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好路溪的。”
“如果順利的話,小光就能回來了。”想到這裡,月道臉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照乘也有些驚喜:“你是說......”
月道的語氣也歡快了起來:“對,清玨上神叫我前去,就是因為此事。”
照乘長歎一聲:“我癡心的師弟啊,願你得償所願。”
月道不知道的是,他敬重的掌門師兄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若是小光回來,她對月道的情誼加上傲人的天賦,會讓本就是修仙第一門派的流雲派,成為整個修仙界無法撼動的存在。而那時,照乘收到的任務也會更好地完成。
作為外門弟子,緒方跟著大家在會場練劍,不知哪個師兄大喊了一聲:“路溪來了!”話音剛落,剛剛還熱鬨的會場變得空曠了許多,眾人紛紛作鳥獸散。
緒方也想跑,卻被同寢的古秦師姐抓住了,她不解地看向古秦師姐。
“師姐......”緒方小聲地喊,“我們快走吧,我害怕。”
古秦像是沒聽見一般,期待地看向院門。
正當緒方不知所措時,路溪來了。
緒方感受到,剛才明明已經很安靜的會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那顆躁動的心似乎要衝破胸腔,義無反顧地奔向路溪。
路溪早已習以為常,旁若無人地練起了劍,無視了旁邊跟著學習的師妹們。
緒方被路溪手中彆致的劍吸引了注意力。這與其說是劍,倒像一把千年不化的冰錐,它渾身布滿肆意生長的尖刺,短小而密集,白玉瑩瑩,卻依稀能見流動的血紅色的脈絡。劍柄光滑,沒有劍穗,極具攻擊性。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念劍”,是月道真人托了神界的關係,找了戰神不厄帝君,從不厄帝君的兵器庫中求來的。
大約半個時辰,路溪收了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眼神冷漠,沒有看向任何人,也未與任何人說話。
等路溪走後,大家如釋重負,大口地呼吸起來,然後自覺地聚在一起,努力還原路溪剛剛的一招一式,看樣子竟是已經習慣了。
見緒方還愣在原處,古秦師姐解釋道:“緒方,你剛來還不清楚,我們都是流雲派的外門弟子,從來得不到機會跟隨真人們學習,如今能夠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劍術,自然要把握難得的機會。”
“可是......”緒方猶豫地問,“大家都說要離路溪師姐遠一點......”
古秦寬慰著說:“其實路溪師姐也沒有那麼可怕。你看她練得招式,都是不難的,相必是特意來教我們的。這幾年,我們跟著路溪師姐已經練完了流雲派好幾本劍譜了。”
“可是師兄告訴我,路溪師姐是會胡亂殺人的!”緒方仍心有餘悸。
“你聽他們放屁!因為路溪師姐不讓這些男的進來看,他們就編一些空穴來風的話來汙蔑路溪師姐!你看這麼多年,我們不都好好的!”
原來是謠言,緒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是哦,”一旁的柳蔭沉聲說道,“路溪師姐是真的會殺人,哪怕是本派弟子。”
此話一出,四周一片安靜。
“當年路溪師姐第一次來會場練劍時,就當場殺了兩個偷看的男弟子。沒有警告,沒有詢問。”
緒方後知後覺出了一身冷汗。
柳蔭師姐認真地看著少不經事的緒方:“弱小比死了更可怕。如果沒有這個覺悟,緒方你還是不要加入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