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鯀能作孽這麼久,多是因為天界的放縱。若他們知道你殺了三鯀,怕是要找你麻煩。”
路溪想了一下,點點頭,她不喜歡麻煩。
可能是頭點的有點猛,她一陣暈眩,還好瞬息那海扶住了她。
“真是會逞能。”瞬息那海嘴上不饒人,“你需要修養幾日再走。”
路溪微微蹙眉,這種是非之地,越早離開越安全:“不必了。”
瞬息那海還想說什麼,路溪知道是時候擺脫他了:“我知道你的身世。若你真的這麼厲害,為何還要依仗著魔尊,不去為麒麟一族報仇?”
瞬息那海像是被踩住了尾巴,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路溪,幾乎要把路溪吃掉。
果然,這回路溪要離開,他一句話都沒再說。
路溪倒在了回無望峰的路上。
她是真不放心揣著三鯀的內丹在外麵,所以硬是用最後一點意識趕了回來。
是緒方發現的她。
路溪離開了快一個月,她很好奇,於是日日溜到無望峰。
還好無望峰平日就月道和路溪二人在此,現在更是空無一人。
緒方艱難地搬動著路溪,將她拖回了房——很好找,整個無望殿就兩個房間,還離得極遠。
路溪傷得很重,右手因為削去了一大塊肉,如今已經發炎化膿,帶著中毒的惡臭。全身青紫斑痕,多處骨折與內傷,沒死就已經值得感恩了。
她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緒方向古秦詢問了如何分辨藥草,還請了好幾天的假,以免古秦找不到她著急。
緒方冒著極大的風險,去後山偷了一些藥草,搗爛後小心地敷在路溪的手臂上,又熬了些退燒的藥,一口一口喂著路溪。為了化瘀,緒方每日幫路溪請按全身,用儘一切辦法讓她快點好起來。
如果緒方有足夠的靈力,她就可以將靈氣輸送給路溪,幫她治療,但是緒方做不到。
她隻能做一些能做到的事情。
路溪不會知道她為此付出的精力,也不知道她采藥時受到的傷,這些她無需知道。
緒方就這樣,默默地照顧了路溪十來天,眼看著她手臂上漸漸長出新肉,身上傷痕消退,體溫慢慢穩定......緒方知道,這是路溪在昏迷中自我療愈的結果,她不敢擅自居功。
這天,緒方剛采來新一天的藥草,興致勃勃地趕回無望峰,結果被結界彈了出去。
緒方心下一涼,會這麼做的,隻有月道。
他回來了。
於是自己就要默默退場,甚至連道彆都沒有。
路溪不會知道,有一個人,曾經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這麼久。
隻希望能讓她活下來。
月道回來後,習慣性地來到路溪的房內,看她是否在家。
當月道看到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路溪時,驚慌不已,小步向前,甚至還踉蹌了幾下,跪倒在了路溪的床側。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捕捉到了路溪還在跳動的微弱的脈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聲音都有些顫抖:“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在月道堅持不懈的運氣療傷下,路溪傷勢果然大好,沒幾天就醒了過來。
“你找什麼?”月道看她環顧四周。
路溪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探查了一下靈泉,還好——三鯀的內丹還在。
然後是令人尷尬的沉默。
月道好像是終於想到來關心關心這個備受關注的弟子:“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不是叮囑過你要照顧好自己嗎?”
“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路溪岔開了話題。
聞言,月道生氣地說:“要不是我事情辦完了,等我回來你怕是已經涼透了!”
路溪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師父離開這麼久,是做什麼大事去了?”
月道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好像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著路溪,眼裡是亮晶晶的星光,這讓路溪心中隱隱不安。
“自然是好事,不久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