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師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做出這樣欺師……(2 / 2)

太痛了,皮肉被揭開,淋上一層酒,然後丟進爆發的火山中......

死?死亡太疼了,就像有刮片在慢慢分離身上的骨肉,每處肌膚都被看不見的尖針刺破,就像置身在氣焰漫天的熊熊烈火中,身體被一寸一寸地燒成灰燼。

之前殺三鯀所受的傷,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三鯀......三鯀......路溪太痛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求生的本能讓她從靈泉中拿到了三鯀的內丹,沒有絲毫猶豫地吞了下去。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而她本就是為了這一天而去的幻海。

魔丹一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內力,讓路溪暫時忘記了疼痛,她雙目赤紅,勉強地站了起來,拿出了一念劍。

一念劍貫穿了月道的身子,鮮血在他的胸前開出一朵妖冶美麗的花。月道難以置信地看著路溪,而這次,他不甘地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路溪已經麵目全非的臉。

還差一點,我就能看到她就回來了......

要是她知道失手殺了我,她該有多難過啊......

月道無聲地流下來眼淚,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你難道沒有想過,自己找錯人了?”

“小光,你的靈魂有獨特的印記,我不會找錯的,”

月道暈過去前最後一句話是:“如果你想起來了,不要難過,我不怪你。”

真是可笑,最後一句話竟然是留給一個早就不存在的人。

路溪本想補刀,畢竟她已經痛得失去理智了,很容易一擊不中,但是她聽見了有人跑過來的聲音,隻能趕緊跑遠點躲起來。

緒方一直在外“埋伏”著,她想找個機會查看一下路溪身體情況。

隨著月道被刺中,靈氣大減,他布下的禁製也消失了。

緒方趕緊鑽進去,東聞聞西看看,被他找到了月道倒下的地方。

她第一反應是叫人,可是看到地上還有一灘血跡,月道身上還插著路溪的一念劍後,改了主意,更加認真地在周邊搜尋起路溪的蹤跡。

果然在一隱蔽處找到了失控的路溪。

黑色的魔氣在她身上遊走,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失序的癲狂中。

緒方有一點點害怕,她怕被誤殺。

還好路溪又暈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為魔氣還是身上的傷。

緒方想,得趕緊帶路溪離開,怎麼溫度開始降低了呢?

於是緒方變出了原身,是一隻九尾小狐狸,她用尾巴將路溪藏在長長的狐狸毛裡麵,謹慎地帶著她逃離了流雲山。

事情似乎是突然發生的,沒有人知道,那一夜無望殿究竟上演了怎樣的戲碼。隻是第二天,一向綠意盎然的流雲山毫無征兆地下了整整七日的雪,雪無聲地落著,好像在訴說著什麼,日夜不停,直到整個山頭都戴上了潔白的冠冕,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盛大的葬禮。幸好,雪在第八日就停了,當彆的山峰重新回到以前的濃綠,無望殿依舊是皚皚白雪,寒氣入骨。厚厚的雪一層層覆蓋住了寂寥無人的無望殿前那不會再有人踏足的路,院子裡的樹葉片片凋零,花草枯萎,一切陷入死寂。

月道真人靈體受損,陷入沉睡,路溪隻身倉皇出逃,再無蹤跡。

路溪的神器一念劍直直地立在殿前,守著秘密,守著曾經發生的愛恨嗔癡。它冷眼旁觀著日升月落,沉靜如石,風吹不動它,雪一沾上便被更刺骨的冷化成一縷白煙,無聲地消散在空氣中了。

照乘掌門親自來看這怪象,也隻是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口寒氣:“執念太深,終將害己。”說完半晌無言,背手離開。自此再無同門敢踏足無望峰,無望殿也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地。

月道真人曾經是修仙界最受矚目的天之驕子,僅用了百年時間就結了金丹,如今已然步入元嬰期,離化仙隻有一步之遙,是整個修仙界最年輕的元嬰道君。

月道真人溫柔清雅,身姿綽約,多少修仙者拜倒在他翩翩的衣袖下,甚至彆的門派也想法設法將自家孩兒送入月道真人門下,皆被婉拒。儘管如此,每年慕名而來的傾慕者還是擠滿了山門,隻不過結果都失望而歸。

而路溪,是月道真人唯一的關門弟子,是修仙界百年一遇的奇才,五歲時被雲遊的月道真人相中天賦,帶回流雲派培養。

路溪是什麼樣的人呢?

孤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是她。

刻苦努力、一視同仁的,是她。

殺心太重、心狠手辣的,是她。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做出這樣欺師滅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