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你都不能做到,那麼這個世間便無人可以做到。”
“是因為神諭嗎?”
“不,是因為你。”
路溪沒有再問下去,她知道,就算問,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所有問題的答案,隻能靠她自己找。
“我會去的。”
“我知道。”掌風沒有看路溪。
緒方和瞬息那海離得遠遠的,並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麼。
“少主,路溪要去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險。”
瞬息那海緊盯著天邊,漫不經心:“當然。”
“路溪為何還要去?”
“這是她的使命,她正是為此才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可是......”緒方依舊覺得不安。
“你放心,路溪是神諭之人,神諭從未預言失靈。”
這樣說著,緒方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她順著瞬息那海的視線看過去,不解:“少主,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神界何時才會過來。”
緒方大吃一驚:“神界?”
瞬息那海輕笑一聲:“你不會覺得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神界會一無所知吧?”
“那怎麼辦?”緒方擔心,看看瞬息那海,又看看路溪。
“且走且看吧。”說到這裡,瞬息那海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溪,心中亦是揣測,路溪在臨走前要求放走冥河冤魂,隻因為擔心自己回不來嗎?還是她就是想讓神界知曉這一切呢?掌風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掌風還能夠控製住路溪嗎?
“我走了。”
“你不去和他們告彆嗎?”掌風看著遠處的瞬息那海和緒方。
路溪猶豫了一下,也僅僅是一下,她終是下了決心:“不必。”
“就算你擔心你回不來?”
“即便如此,也無話可說。”路溪猶豫的那一下,確實沒有想到應該和他們說什麼。
她們認識這麼多年,緒方那麼敬重路溪,到頭來,路溪也對她無話可說。
“你的心,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酷許多。”掌風皺起眉。
路溪轉過去,語氣叫掌風一時分不清她是認真還是嘲弄:“你希望我變得善良嗎?”
掌風愣了一下,竟不知如何回答。
眼前之人,不過百來歲,加上前世的回憶,也堪堪千年,隻是她的心思、她的城府、她的一言一行,都讓人不知看不透。
路溪沒有再道彆,直接離開了。
她沒有選擇飛過去,而是一步一步,走過了空闊的河床,一步一步,沒有回頭。
這是她數世奮鬥的目標。
現在終於實現了。
那被困了百萬年的靈魂,終於得到了安息。
眼中有淚水在打轉。
路溪用力地將它們憋了回去。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軟弱。
不可以就在這裡停止。
那些劊子手,什麼代價都沒有付出。
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路溪深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掌風,你覺得這是你的最後的希望了。
這也是我最大的機會。
我一定會成功的。
冥河的對麵,已經有冥使來接了。
不是燕聞,不是凶比那,這位冥使甚至沒有自報家門,也不曾說話。
她隻是看了一眼路溪,便沉默地往前走了。
路溪無法,也隻能跟上了她。
兩人走了好一會,久到路邊的景色都發生了很多變化。
路溪看到了很多神奇的花朵和動物,與外麵的不一樣。路溪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摘一朵綺麗的黑色巨花,被冥使喝住。
“在冥界,不知道的東西就不要亂碰,小心丟了小命。”
路溪訕訕將手拿了回來,心中已有分辨,確定至少這位沉默寡言的冥使不願要自己的性命。
終於,冥使停了下來,指了指前麵的漆黑一片:“前方就是梡地。”
路溪看著眼前如同墨汁般的黑色,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了恐懼。
“我受冥王之命,帶你來到此處。”冥使冷冷地說,絲毫沒有感受到路溪的不安。
眼見路溪一步不動,冥使不願再看路溪躊躇,也不想路溪臨陣脫逃,趁其不備,一把將路溪推了進去,黑暗一下子吞噬了路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