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念翻譯學這門課程的時候曾有幸得知,古往今來困擾翻譯學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語言之間是否可以互譯?儘管學者們搬出詩歌這個文學領域內的頑固派來證明語言的不可翻譯性,但那個時候,出於年輕所特有的樂觀屬性,我還是天真地相信:語言之間是可以互譯的。否則修巴比倫塔的那些人最後是怎麼決定停工各自回家的呢?
然而!!年輕時代的淺薄推論統統是站不住腳的!!
你以為巴比倫塔的建築工人們是互相比劃了一陣子然後收拾行李回家洗洗睡了嗎?錯!由於周圍站著一大堆手持磚塊鐵錘並哇啦哇啦大叫的人,巴比倫塔的工地上發生了可怕的流血衝突,最終沒有任何人能夠收拾行李回家。非但如此,他們最終還需要彆人來替自己收拾收拾,裝進棺材裡再慢慢徹底睡死過去。
這就是通天塔故事的最終結局。早在數千年前,它就以神話傳說特有的隱喻手法向人們揭示了事情的真相——互譯?彆做夢了!就算說同一種語言這個人和那個人之間還不能互譯呢!
當然咯,西諺有雲:飛麵在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總會留下一條縫讓人們傳傳紙條。所以,就算不可能搞懂彆人在說什麼,我們也還是可以根據一些已有經驗來進行推測。
比如“請你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想想”,意思就是“你從十八層地獄的哪一層聽說我要幫你忙來著?”
而俞蕭美女專用的那種特彆淡然而且還要加上一個半低頭的撇嘴微笑的特定反問句“哦?是嗎?”往往表示“我馬上就讓你後悔長了耳朵。”
還有“隨時會有人來檢查XX紀律的執行情況”這句話,它的意思就相當於某一本描寫世界末日的喜劇小說裡一位大惡魔說過的話——“到時候你隨便看見哪個小惡魔都要叫長官。”
此外在諸多典型例證中還要加上“美女”這個稱呼。這個詞的含義比較豐富,通常包括“你好”,“你叫什麼名字”以及“喂,我忘了你的名字了”。
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例子,它們都很平淡無奇,不過要分析其中的含義以及人們因何而理解它們的話一定是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但這一切也比不上通過翻譯和外國人的對話更匪夷所思。
在我們公司,和韓國技術人員說話,其難解程度足以抵消一切翻譯的存在,不會比你在坐公交車時偶然遇到一個精神病患者,並且和他說話(或者你湊巧和他說了話)之後得到的信息更多/更可理喻。日常模式如下:
問:“A次長,這批IC燒壞很多,可以協助我們和入貨檢查的B次長核對一下批號嗎?”
答:“你們去檢查防靜電接地。”
問:“接地完好,這個應該是IC質量的問題。”
答:“不行,你們要去看生產過程中是否有操作失誤。”
問:“他們不會去動芯片,現在的問題是這一批次有質量問題,需要入貨檢查協助確定批號並且和供應商聯係。”
答:“你們一定是波形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