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長對這回的調查結果非常滿意，“……所以我給你說，這種差事，就要硬手腕或者能走關係的。”

“嗯嗯。”

“燭龍回地府是回娘家，我秦罡來此，他們辦事是天經地義！”

“嗯嗯。”

秦罡連招了兩個敷衍了事的回應，立刻轉移了話題：“你覺得這回這個方家義莊的案子和魔域有多大關係？”

“沒有證據鏈，不談關係。”江晏聲音略有沙啞，這是因為之前給秦罡描述銀靈子幻境中的情景，又被秦罡追問許多，說了太多的話所致，所以現在他並不很想說話，一個字都不想說。

“猜一猜嘛，如果有關係的話，你說我們來到地府會不會就是魔域那邊的設計？”

江晏登時怒道：“你怎麼不說我們一直都在夢裡呢？！都說過不要再說這種一環套一環的話了，有問題就直說，彆叫我猜來猜去自己嚇自己！”

“彆生氣彆生氣，我其實是覺得有點問題的，你看，咱們在人間的時候，女鬼的目標就是殺你，然而沒成功，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我技高一籌，到了下麵，他們會不會覺得咱們作為神仙神力被壓製，而更方便動手？”

江晏眼睛一眯，“魔域怎麼會預知到燭九陰告假，而你我一同下到地府？”

“燭九陰告假之後就回黃泉休息，這段時間足夠讓魔域收到消息，再派人上去搞點事情，然鎮九陰司人丁稀缺，所以隻能是我親自下來，而你我是否一同行動並不重要。”

江晏接過話，“重要的是，他們需要一個刺殺的機會，就隻有把我們分開，或者一同下地府神力受製。我的內丹已經損壞，無論在凡間還是地府都無法單獨抵禦魔域的刺殺，然而銀靈子並沒有成功，而我們現在已是歸程，是以，此刻……”

“就是魔域布局刺殺你的最後的機會！”說時遲那時快，秦罡抽出赤翎劍反手擋住來自斜後方一個擦肩而過，就要前往森羅殿的鬼揮來的彎刀！

往生之人路不可擋，黃泉路上這麼多鬼，誰能知道哪個是魔物化身潛伏的刺客，秦罡不戀戰，一腳踹開那個鬼回手把江晏往前一推，“快走！”

“話說他們這次又是怎麼知道這傻魚的行蹤的？”

這回來刺殺江晏的魔物明顯不是銀靈子一類的了，而是一頂一的戰將，看來魔域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並且立刻調出魔將在此恭候多時了，但怎麼會這麼快？

“是有一個叫奎螫的魔物，之前在黑作坊見過他，被他跑了！”江晏疾步退開，避開魔物的錘。

“奎螫？”秦罡麵色不鬱，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多想，他甩開撲上來的魔將，忽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不是說了嗎？”

“我沒說！”

他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頓時，秦罡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滯了，危急時刻共享內心世界是與鵬共同簽下的契約，上神神識設禁製，這契約就是對自己絕對信任的人毫無保留的敞開心扉，共享內心世界，世上絕無第三者可以涉足其中。

“江晏！”

“嗯？”

“小心後麵！”秦罡吐個門戶，逼退圍在他身邊的魔將，一個瞬身便到江晏身後擠進江晏與魔物之間的空隙，臂甲生生架住雙劍，右手橫砍，魔物頃刻間身首分離，然而並沒有倒下，另一個魔物幫他把頭撿回來裝上，秦罡見這個魔物這樣殺殺不死，腰上帶力急速矮身回旋，一把抄起江晏的腰把他帶離地麵，飛旋同時左手虛化似是不經意從後腰探進江晏腹腔。

探至氣海丹田，再往上，到心尖處用力一捏。

“啊！”江晏聲音一出口立刻咬住了嘴，轉而幾乎是吼道：“你乾什麼！？撒手！”

秦罡手指輕撫著江晏心尖上的一簇金絲網。

*

他想起千年前羅幔帳暖的夜，燭火昏暗，他死死壓著鵬，一根金絲從鵬的心口鑽入，在他心臟上織出一張織金護心網。的他要拴住這顆心，要留住這份情，要守護這個人，讓他永遠不會離開自己，永遠！

數萬年孤翼隻影，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比翼雙飛。

“疼嗎？”他問。

鵬紅了眼角喘息著，汗水洇濕布衾，他打著顫，道：“不疼。”

*

秦罡轉瞬間回過神來，擋住魔物安上撿回來的頭之後惱怒成羞更加凶殘的進攻，卻仍不肯放手，把江晏扣在懷裡，低頭沉聲咬牙：“我為什麼撒手？你告訴我，憑什麼你叫我撒手我就要言聽計從乖乖放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