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化是楊羨最喜歡的課，三位老師如同催眠大師，但凡開口講課，楊羨總能在一分鐘之內睡著。

早上第二節課是化學，她枕著書本睡得香甜，口水沾濕了書麵也沒發覺。

下課鈴響，教室起了騷動，吵鬨、開門、推拉桌椅……

胳膊枕麻了，她睡眼惺忪地換了一麵，繼續夢會周公。

有人拍了拍她，起初她以為是錯覺，動也不動。有節奏的拍打再次落在肩頭，她困難的睜開眼睛眯著抬起頭。

隋苒黑著眼圈遞給她一疊試卷。

她接過來，疑惑地看看試卷，又疑惑地看看隋苒。

“摸底考試的卷子，我把每道題的公式、原理、解題步驟都寫在上麵了。”

楊羨翻了翻，紅藍黑三色字跡有序排列，字體清雋秀麗，如此清晰的試卷解析，屬實是個大工程。

正不解隋苒給她這個乾什麼，隋苒說：“你先看著，哪裡不懂來問我……”

楊羨對有人打擾她睡覺非常不滿，看了這一張長鬼畫符更是心煩意亂，打斷隋苒道：“我為什麼要看？”

隋苒怔了一怔，忐忑地說：“可以…提高成績。”

楊羨嗤之一笑，將一疊紙扔還給她，“我隻是順手幫你推了次輪椅，我們沒那麼熟，自以為是地打擾彆人很不禮貌，知道嗎？”

她討厭一切站在上帝視角對她說教的人，更討厭因一時的聖母心作祟，便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就妄圖扮演救世主拉她出泥沼的人，比如姚源，再比如現在的隋苒。

獨行其是，總覺得成績好一點地球都歸她管。

“可是……”

“拿走。”楊羨沒了耐性，又枕著胳膊趴睡回去。

脾氣是真的不好呢。

“可是，”隋苒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可以啊，大專歡迎你，學霸。”楊羨心情正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隋苒輕手輕腳地將試卷放在楊羨的書笠上。輪椅鏈軸轉動的聲音很大，楊羨扭頭看了看，那半邊輪子已經能滾了。

修輪椅的師傅手藝可真夠粗糙的。

她在心裡吐了個小槽，順帶手將那疊花花綠綠的紙隨便塞進桌鬥。

楊羨閉著眼睛，卻無論如何再也睡不著，腦海中回響著那句“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輾轉反側。

少頃，她的頭終於與課桌麵分開，抽出那疊被她搞皺的卷子一張張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