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底,一場突如其來的肺炎蔓延全國,口罩、藥品脫銷,人心惶惶。
大學默契地往後推延開學時間。
拖到最後,20屆的學生畢業答辯都是在網上進行的。
那年的答辯格外順利,隻有國貿一個男生答辯完忘了閉麥罵了老師,二辯了。
一戰成名,萬古流芳。
學校給了三天時間讓畢業生回學校收拾行李。
楊羨把能扔的全扔掉,其餘的打包好交給物流,當晚就要回廣州。
她們大二那年,學校門口通了地鐵,去高鐵站一個小時直達。
手機屏幕亮起,楊羨心跳節律漏掉一拍。
是隋苒。
“喂。”她顫抖著手接起電話。
“楊楊,你回學校了嗎?”
手機那頭熟悉的聲音,攪得她幾乎想哭,“回來了,我今晚上的高鐵票,要趕回廣州。”
她領了幾個月工資,生活已經不緊巴了,也從合租房的隔斷間搬到了單人公寓。
拿到畢業證後就可以轉正了。
“我在你學校門口,南門。”隋苒說。
“好,我現在就來。”
楊羨掛掉微信語音,拔腿往南門口飛奔。微風撩動她微顯淩亂的發絲,她迫不及待地想見隋苒。
朝思,暮想。
隋苒舉著手機衝她晃,身後是車水馬龍,輪椅姑娘眉目彎彎朝她笑。
她們都褪去了青澀稚氣的外衣,變得成熟。
楊羨奔至大門口,喘著粗氣,隋苒好像格外興奮。
“楊楊,我拿到廣州公司的offer了,離你很近。”
楊羨不自覺看向她的腿。
那年填報誌願,她放棄了更好的學校選擇Z大,說她的腿走不了太遠的路。
“你彆這麼看著我,這幾年我在很努力的學習獨立生活呢。”她將碎發攏在耳後,昂著頭,像是在做一項莊重的宣言,“楊楊,我也可以走向你。”
像你曾走向我那樣義無反顧。
“定情信物還在,”她拍了拍座下輪椅,“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算!”楊羨說。
***
廣州的冬天不會下雪。
南方的見鬼天氣,夏季濕熱,冬天濕冷。還不如一年隻有冬夏兩季的Z市。
楊羨經常要跨境出差,隋苒敲一天代碼報一天喪,楊羨接起視頻就知道她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楊楊,我要禿了!我要囤二十瓶米諾地爾,使勁噴!”
楊羨裹著浴袍從浴室裡出來,發梢還在滴水,“放心吧,早呢。”